”
火山說完之后,黑衣人的頭一直低著一言不發。火山見狀之后冷笑了一聲,剛剛想要動手教訓黑衣人的時候,卻被廣仁攔住。大方師淡淡的笑了一聲,隨后對著黑衣人說道:“我是誰你應該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你不說我也會知道。你的肉身不說,魂魄也會告訴我的。只不過那麼做的話,難免會對你的魂魄有些損傷。當然,你不介意的話,我自然也不會介意……”
廣仁的話還沒有說完,黑衣人的臉色已經變的驚慌了起來。片刻之后,黑衣人抬頭看了大方師一眼,說道:“大方師要問,我不敢不說……”
這人和剛才死掉的黑衣人都是更始帝劉玄親自統轄太申軍中的一員,當初劉玄見到了歸不歸在軍中使用玄妙術法御敵之后,便有了仿照武帝時期虎賁軍組建一支由修道之士組建的軍隊。
只不過時分戰亂,綠林軍與王莽的新軍勝負未明,劉玄找不到什麼大修士,年余才招募到了三十余人的修士。這樣的人數自然不適合在戰場上殺敵,當下在親近謀士的建議之下,劉玄將這些人都藏了起來,去做一些刺殺和細作之類的事情。
當初將長安城搞得沸沸揚揚的那兩個刺客,便是劉玄派出去在綠林軍大軍攻城之前,擾亂長安城軍民人心的。可惜之后敗在了吳勉的手里。有關太申軍的事情,劉玄處理的極為嚴密。就連他的胞弟劉秀和負責綠林軍細作的歸不歸都沒有聽說過。
只是當初招募修士的時候,被赤眉樊崇聽到了消息。
他也學著樣子組建了一個差不多的隊伍,不過他的底子更薄,里面只有十幾個不如流的修士。之前大鬧長安城那次,樊崇的手下也有參與。只不過赤眉軍的想法更復雜一些,除了攪鬧京城之外,還有將搶奪回來的財物充作軍資。
就在劉秀接到了圣旨的同時,這兩個黑衣人也得到了劉玄的命令。命他們二人在官道上劫殺武信候等人,和劉秀當初猜想的一樣。官道之外的各個小路已經被劉玄的親隨將軍把守,他們二人守住官道防止劉秀從這里逃脫。想不到眼看著就要事成的時候,卻被突然出現的廣仁攪了局。
聽了黑衣人的訴說之后,廣仁回過頭來沖著劉秀微微的笑了一下,說道:“看來這人說的不假,年前也有人接觸過方士一門的弟子。許以重利求其加入,如果不是方士不可操控國運,或許今天來刺殺武信候的刺客當中,還會有我的門人,那樣可就有些為難了……”
雖然能聽出來廣仁的話是在說笑,不過這時候劉秀已經沒有了說笑的心思。他苦笑了一聲之后,沖著廣仁說道:“大方師說笑了,如今是天子要殺我。就算我躲到天涯海角又如何?到頭來還是難逃一死。”
“武信候此言差矣。”廣仁淡笑了一下之后,繼續說道:“現在天下尚未平定,何來的天子?雖然王莽逆朝已經覆滅,不過天下群雄四起。除了更始帝的綠林軍之外,赤眉的樊崇還有銅馬等勢力已經有不服王化之心。更始帝只是占了長安就開始敕封諸王百官,赤眉樊崇也已經私納了同為皇族遺脈的劉盆子,如果樊崇擁立劉盆子稱帝,與更始帝分庭抗禮的話。
那麼劉玄與劉盆子哪一位才算是天子?”
劉秀在綠林軍時便于赤眉樊崇久打交道,知道此人的野心極大。現在雖然臣服劉玄,以更始帝為號令。不過早晚有一天會和劉玄撕破臉,倒是必有一場你死我活的大戰。只不過沒有想到一個消失了百余年的方士,也會知道這麼隱秘的事情。那麼看來,今天自己被這位大方師搭救,也不是一件偶然的事情了。
在城門口說話也不方便,當下,廣仁眾人將劉秀迎進了城中。進城之后,劉秀才發現城中的人都渾渾噩噩的在原地轉圈,直到他們進城之后才恢復了正常。之前武信候還在差異為什麼城門口出了人命,都沒有百姓和守城的官兵出來,原來這也是廣仁施展的手段。
在廣仁等人的護衛之下,劉秀見到了正在這里接應他的大將鄧禹。武信候將剛剛城口發生的事情說了,鄧禹大駭之下不敢讓劉秀在城中停留。直接帶著本部人馬護著武信候穿城而過,劉秀本來還想請廣仁眾人一起同行的。不過卻被大方師婉拒:“方士一門不可參與國運,不知道武信候為何人之時還好說。不過事到如今再深陷其中便說不過去了,不過青山綠水不改,有緣我等方士還會和武信候再見。天下之事玄妙,日后之事誰又說的準呢……”
此地距離長安城太近,劉秀也不敢深留,在鄧禹的一再催促之下,武信候這才跟隨著鄧禹的人馬,匆匆忙忙離開了這里。
直到劉秀的人馬徹底消失之后,廣仁這才微微的一笑,沖著身邊一座小酒肆里面說道:“難為歸先生你守在這里這麼久,看來替武信候擔心之人,不止是廣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