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歸不歸用徐福的聲音使詐,他們或許連餌島都看不到。
就在船老大指揮著船只想著濃霧中心行駛的時候,空氣當中傳來了廣仁的聲音。這位大方師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如果你再敢冒充徐福大方師的話,別怪我不顧昔日同門的情誼……”
“說得好像你顧過同門之誼似的。”坐在甲板上的吳勉站起身來,一邊收好手里的冥人志,一邊繼續說道:“你那幾次來聚同門之誼,不都是求這個老家伙幫忙的嗎?怎麼,你終于長大了,不需要歸不歸在一邊扶著了?”
“小爺叔,你這話說的怎麼好像廣仁半身不遂似的,還要人攙扶著。”百無求原本就不把廣仁、火山這兩位大方師放在眼里。聽到吳勉開了頭,它馬上順著話頭繼續說道:“再說了,人家又不是沒有兒子,有火山給他當孝子,什麼時候輪得著我們家老家伙?”
“吳勉、百無求你們倆太狂妄了!”這時候,從濃霧的中心傳來了火山的一聲怒吼。不過他的怒氣馬上便被自己的師尊一潑涼水澆滅了:“火山你不要說了,讓他們進來,看看這些人要想做什麼。”
有了廣仁的話,火山的閉上了嘴巴。當下濃霧當中又開始死一般的寂靜,除了船老大吆喝著手下的伙計如何行船,再聽不到還有一點點其他的聲音。百無求罵了幾句聽不到回答,當下無聊坐在船頭,等著看到餌島之后,面對面的和火山罵幾句。現在輪本事,兩位大方師綁在一起也未必是他百無求的對手。
大船跟著司南指引的方向行進,行駛了大半天之后,眼前的霧氣突然散開。隨后就見遠處出現了一座孤零零的海島,一個紅發身穿方士服飾的男人站在岸上,不用猜也知道在那里等著他們的事方士一門最后一任大方師了。
因為餌島一天世間一年的屬性,歸不歸并沒有讓船只靠前。他和吳勉帶著兩只妖物直接跳下了船,踩著海水一點一點向著岸邊走去。
當他們走到距離岸邊三十來丈遠的時候,站在岸上的火山終于開了口:“你們來這里做什麼?如果是來找廣仁大方師的話那就請回吧。大方師不見任何人……”
“火山你想多了,讓你們家廣仁大方師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們幾個真不是來找他的。”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后,繼續邊走邊說道:“說句實話,老人家我也太挺怕你們倆找上門的。那次不是來讓我老人家幫忙?然后轉眼就翻臉的?你們師徒倆凈占便宜,這麼多年都樂此不彼了……”
歸不歸的話讓火山的臉上微微一紅,霎那間他都找不到反駁的話。雖然他們幾個人的勢不占白不占,不過自己師徒倆這麼多年似乎也真有些過分。
沉默了片刻之后,看著這二人二妖眼看著就要登岸,火山這才皺著眉頭說道:“不是來找廣仁大方師,那你們是來做什麼的?來找廣治的?那你們要失望了,聽說他去了倭國。”
“不找廣仁,也不找廣治,名字里帶廣的老人家我都不找。”說話的時候,歸不歸已經到了岸上。老家伙抬頭想著島上的方向看了一眼,找到了當年發現息壤的位置之后,沖著火山嘿嘿一笑,說道:“當年老人家我有點家底藏在這里了,這段日子沒有什麼進項,只花不進手頭沒有什麼積蓄了,這才回來把家底帶回去……”
火山雖然不信歸不歸的話,卻沒有理由阻攔他們幾個人、妖。
說起來這里是精衛那一支海外方士的地盤,除了失蹤的廣治之外,誰也沒有權利阻攔別人登島。就在火山還想要爭辯幾句的時候,空氣當中又出來了廣仁的聲音:“讓他們上來吧,拿到了要找的東西,他們這些人馬上就會走的。”
“廣仁你也不用出來,省的大家見面都尷尬。”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后,帶頭向著埋著息壤的位置走去。因為擔心自己這邊動作太急會讓廣仁、火山懷疑,老家伙連基本的疾行之法都沒有施展,完全是一步一步走著上去的。
火山不放心他們這幾個人、妖,當下他跟在后面想要看看這個老家伙到底打著什麼主意。歸不歸也有意的避開了他,息壤的事情一旦被他和廣仁發現,再通知了徐福,那自己用它來換帝崩的打算便不用再想了。
餌島原本就不大,沒過多久終于到了當初發現息壤的地點,那一片橘子林當中。歸不歸沖著吳勉嘿嘿一笑,親手摘下來一只橘子送到了吳勉的手里。隨后笑瞇瞇地說道:“還是和當年一樣,廣治雖然不來澆水施肥了,這片橘子林還是旺盛的很。”
吳勉接過了橘子之后,直接轉交到了小任叁的手上。隨后看著歸不歸背著手在橘林當中溜達了起來,老頭子一邊走一邊說著早年跟著徐福學藝之時的見聞。還是徐福大方師早年的一些八卦,類似徐福他八九歲的時候,偷看隔壁王寡婦洗澡的事情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