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見到過和尚給別人錢的?不過黃澄澄的金子就在眼前,婆子眼睛看的直放光。頓了一下之后這才明白過來,將金葉子接到了手里之后,陪著笑臉說道:“大師傅您是哪座寺廟的大師,來找我們家夫人有什麼事情?婆子也好進去向我家夫人回稟。”
和尚微微一笑,說道:“和尚叫做廣孝,是貴府先輩吳勉先生的好友。這次路過南京城想起來昔日的朋友,這才來看望一下吳勉先生的后人。”
此時世間人只知道有個高僧叫做姚廣孝,卻不曉得廣孝是誰。廣孝這個名字雖然當您也是響當當的,不過基本上也是流傳于釋門弟子和修道之人當中,這些年早已經在百姓當中銷聲匿跡了。當下婆子陪著笑臉請和尚在門口稍等,隨后她關上了大門之后,去往后宅請示家主,門外有個和尚求見。
婆子進去通秉邵家夫人的時候,邵府對面的民居大門打開,那位從頭白到腳的白發男人從里面走了出來。他一邊走一邊用著刻薄的語調說道:“和尚你又在胡說了,什麼時候吳勉成了你的好友?他多看你一眼,也是上一世做下了天大的惡事……”
廣孝和尚微微一笑,轉回身來沖著白發男人吳勉行了佛禮。隨后笑著說道:“吳勉先生說笑了,當年說起來我們也算是半個同門了。雖然當中有些誤會,不過同門的情分還是在的。”
“原來我們還有同門的情誼。”吳勉用他特有的方式笑了一下之后,繼續對著廣孝和尚說道:“你來邵家是找我的,那就到我這里說話吧。
別騷擾她們孤兒寡母了……”說話的時候,白發男人將身子讓了讓,把身后民宅的大門讓了出來。
“能有吳勉先生這樣的先祖,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和尚笑了一下之后,在吳勉的陪同之下進到了邵府對面的民宅當中。
看著和尚進了民宅之后,吳勉臉上出現了古怪的笑容。一絲殺氣在他的眉宇當中閃過,跟在和尚身后進了民宅之后,白發男人反手將房門關好,隨后對著已經轉過身來看著他的廣孝和尚說道:“歸不歸之前說你活夠了,我還笑話過他。現在看那個老家伙說的一點都沒錯,今天是來求我了結你的?”
“吳勉先生你玩笑了,和尚這次來是代燕王殿下向你和歸師兄賠罪的。”廣孝和尚微微一笑,隨后繼續說道:“之前拖金兒姑娘在皇宮給你們帶來了麻煩,燕王殿下已經教訓過它了。不過這件事和燕王殿下沒有關系,都是拖金兒自己的主意。它和燕王殿下的關系想必你們也是知道的,當年原本太祖皇帝是想將太子大位傳給燕王的,就是因為拖金兒的關系,太祖這才改了主意,將朱允文立為了皇太孫……”
“那個半妖和我沒有關系,它又沒敲邵府的大門,說是我的朋友。想用邵府的女人來威脅我。”吳勉冷笑了一聲之后,對著姚廣孝說道:“你打錯了算盤,吳勉不是歸不歸,我沒有不殺你的情分……”
說話的時候,那柄閃爍著秋水一樣光芒的斬鯤從吳勉的身后飛了出來。當初它被大術士彈傷了器魄,靠著歸不歸教給吳勉的法子,養了這些天之后,已經將器魄恢復了過來。
如果今天廣孝和尚沒有去敲邵家的大門,或許吳勉還不會起殺心。在白發男人看來,這個和尚敲邵家門,就是想用里面的女人來威脅自己。
“歸師兄沒說錯,和尚我的確有想要拋卻這皮囊的心思了。”廣孝和尚微微一笑之后,繼續說道:“當年和尚也以為廣悌還沒有走出對崔玉的執念,最近才想明白,能走出長生不老的束縛,這才是真正大智慧。和尚對長生的執念太深,若不放開便永遠無法超脫……”
“所以你就來我這里求死了?”吳勉似笑非笑的看了廣孝和尚一眼,隨后繼續說道:“想死還不容易嗎?讓灌無名把你的腦袋砍下來,那就一了百了。說不定他早就有了這個心思,就等著你主動求他了……”
聽吳勉說到了灌無名,廣孝和尚臉上露出來一絲失落的表情。他嘆了口氣之后,岔開了這個話題,說道:“這次和尚前來拜訪先生,替燕王殿下賠罪是其一,再有就是向吳勉先生求一枚可以消除長生不老的丹藥。”
聽到了和尚的話,吳勉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廣孝。確定了他不是替身傀儡之后,這才從懷里摸出來一個裹著蠟皮的丹藥來。將丹藥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隨后繼續說道:“你要的丹藥就在這里,是拿回去服用呢?還是直接在我的眼前……”
吳勉的話還沒有說完,廣孝已經走到了桌前。他直接抓起了丹藥,捏碎了上面的蠟皮之后便放入了嘴里。沒有絲毫的猶豫便服下了丹藥……
這個動作讓吳勉也又些驚訝,他一直以為這個和尚只是用這個當作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