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你了。」
11
他抱著雙臂,好整以暇地靠在門口,并不急著進來。
「看來你沒有集齊手掌嘛,這局游戲,你輸了。」
我掏出小刀,習慣性地在手里掂了一下。
許鶴的視線在小刀上停留了片刻,面帶微諷:「想用它防身?只要我碰到你一下,游戲就會結束,就算我被你刺傷也沒關系,你應該知道吧?」
我點點頭:「所以這把刀不是用來防身的。」
這也是方才我一直在想的問題。
如果說光屏卡片和我找到的小刀都是游戲道具,那為什麼只有卡片有說明?
小刀到底是用來干嗎的?
兩個玩家的通關判定標準本就不公平,加上道具的輔助作用,這局游戲對我有太多不利。
除非……我的通關要簡單得多,小刀的作用也很明顯,所以游戲要把這些信息通通隱藏起來,防止游戲失衡。
許鶴已經邁步走了進來,離我只有幾步遠的距離。
對于他來說,游戲已經勝利在望,所以他沒有急著來抓我,反而以極慢的速度靠近,好像等著欣賞我的崩潰一樣。
我忽然想起進入游戲前看到的林月。
失去整條手臂,臉色蒼白一片。
原來是這樣。
我微微勾起唇角,對許鶴說:「你知道嗎,如果這局你輸了,那你一定死在自負上。」
許鶴揚了下眉,面帶詢問地看著我。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我手起刀落,迅速砍下自己左手的小拇指,拼接在監獄長的手掌上。
淡藍色的光芒自接口處發出,逐漸將整個手掌包圍。
許鶴怒吼著向我撲來,卻在碰到我的前一刻,整個人消失不見。
耀眼的白光充斥整個視線,下一瞬,我已經回到第二關游戲開始前的中央刑具室,而我的對面,是已經被綁在刑具「鐵處女」上的許鶴。
兔女郎的聲音乍然響起:「恭喜玩家杜晴成功找到游戲目標『監獄長的手掌』,順利通關。」
「現在請關上刑具『鐵處女』,提取失敗玩家血液。」
許鶴并沒有預想的那麼脆弱,這個變態,死到臨頭還能維持著云淡風輕的樣子,擔憂地對我說:「你敢動手嗎?動手的話,我就是死在你手里了,你不會愧疚害怕嗎?」
我上前兩步,手搭在『鐵處女』上,輕輕笑了一聲:
「在進入游戲前,你問我是不是第一次參加游戲。
「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在這之前,我已經參加過四場,親眼目睹無數玩家死亡。我見過的死人比你在醫院見到的都多。
「只有我每次都能活下來,你知道為什麼嗎?」
在許鶴微變的臉色中,我扣上了『鐵處女』的門。
「因為我不會害怕,不會共情,更不會絕望傷心。所以你知道了嗎?想讓一個沒有人性的人,為你的死亡而愧疚,是癡人說夢。」
現在,他終于聽到了血肉被鐵刺捅穿的聲音。
伴隨著痛苦的哀號聲,許鶴腳下的凹槽開始迅速匯集血水,流向刑具室中間的圓盤。
他喜歡聞鮮血的味道,這下可以聞個夠了。
12
后面的時間,陸續有其他玩家通過第一關,又立即組隊被傳送進第二關。
我無事可做,只有耐心等待其他玩家游戲結束。
等待期間,林月朝我走來,卻欲言又止。
她的臉色仍然慘白一片,雙眼無神,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擊。
我心下了然。
除了要自斷手臂外,親手對游戲對手施以刑罰,對這個小姑娘來說,已經成了噩夢。
我看了眼左手原本小拇指處整齊的刀口,頓了一下,說:「讓玩家互相爭奪,自相殘殺,輸的人失去性命,贏的人飽受內心折磨,繼而喪失斗志,這就是游戲的惡趣味。」
「如果你過不去這個坎,那你就已經死在這了,覺得愧疚的話,大可以自殺向你的對手賠罪。」
第二關能順利通關,多虧了她的傷口給我靈感,我提醒兩句,也不算什麼。
林月雖然是小孩子,但是能在第二關活下來,已經比常人聰明許多,她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沒再說什麼。
中央圓盤的鮮血已經集滿,開始咕嚕咕嚕冒泡。
在一陣沸騰的血泡中,緩緩鉆出一個渾身覆滿鮮血的靈體。
應該就是監獄長的亡魂。
兔女郎一揮手,墻壁上的鐵門再次浮現,靈體走過去,將自己徹底融入鐵門之中。
片刻后,伴隨「嘩啦」一聲,鐵門碎為齏粉,外面的光毫無遮擋地照了進來。
13
外面是監獄所在的海島,按照兔女郎的指示,幸存的 36 位玩家都出來后,身后如怪物般龐大漆黑的監獄驟然消失,好像從未存在過。
天上是黑壓壓的云層,隨著疾風吹過,云層越來越低,明顯要下雨。
兔女郎懸浮在半空,機械音里不摻雜任何感情。
「恭喜各位玩家成功通過前兩關,逃離監獄大門。」
隨著她的聲音響起,遠處的海島邊緣,緩緩出現一艘輪船。
「游戲的第三關,也就是各位玩家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是離開海島,搭上岸邊的輪船。
」
「限定兩小時內,成功上船即判定游戲通關,可以獲得意想不到的獎勵。」
說到「獎勵」時,兔女郎的視線又一次對上我,好像是特意說給我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