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頂了,只能到我損失的百分之三十,一百年后到賬,而且下一次交保險的金額上漲了百分之十。
真黑啊,真是不給鬼出路啊。
我要真是受傷再嚴重點,一百年后我都成灰了,你還給我報銷個屁。
不過也還好,至少弄明白了我為什麼會忘記了我的死因。
省的感覺自己心里好像一直有點事似的,干啥都不踏實。這件事弄明白之后,一個是比較好奇,我當初究竟遭受了什麼非人的折磨,能有那麼大怨氣。
另外一個倒是有點看開了。
鬼這一輩子,不就這個樣嘛。
上班,賺業績,得功德,投胎,投胎之后說不定還得受苦,然后再變成鬼,再上班,我賤不賤吶?
就像現在這樣安安穩穩混日子不好嗎?
雖然領導會打會罵,嚴重了會上刀山,會下油鍋,也不是沒經歷過。
就這樣吧。
9
有的時候,一旦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態,好像什麼事都不叫個事了。
我已經連續一年沒有業績了。
領導也看明白我是什麼逼樣了,也不管我,也邊緣我,有啥獎勵有啥好處都沒我的份。
那又能怎麼樣?大不了灰飛煙滅唄。
我低估上次和老道士打架對自己身體的傷害。
那次應該是傷了根本,身體并沒有通過休養慢慢變好,而是一天不如一天。
只是離暴斃還有點遠,估計啊,咋滴也得有個千八百年。
鬼啊,心態好了之后,運氣就好。
業績自己往你面前送。
一個女人,30 多歲,正在醫院天臺研究著跳樓呢。
醫院這地方,生老病死的常發地。
本來就是容易出業績的地方,平時我不常來,不愿意和別人競爭。
今天也屬于特殊情況了,替個班。
「大姐,什麼情況啊?」
那女人看了我一眼,沒理我。
這麼長時間,我也看開了,能勸就勸一勸,能讓他們活著就活著,因為成了厲鬼,那是真遭罪啊,比活著遭老罪了。
「大姐,能看出來吧,我是鬼,不是人,就等你跳樓收業績呢,有啥還不能和我嘮的呀?」
大姐有些猶豫,坐在天臺邊上。
我一個閃身坐到大姐身邊。
「我叫蘇紅……」
「啊,我叫陸小北,你接著說。」
大姐被我強行打斷有點蒙,還是繼續聊了起來。
這大姐也是個苦命人。
她和丈夫都是農村來城里打工的,工作是辛苦了些,但兩個人很恩愛,生活也算幸福。
兩年前,兩人有了自己的寶寶,是個男孩。
一件大好事。
有了寶寶,花銷自然也就高了,女人丈夫就更加拼命地工作,結果出了意外。
出了意外之后,才發現當初公司和他簽的是勞務合同,不是勞動合同。
農村來的小兩口,哪里知道勞務合同和勞動合同的區別。
公司象征性地賠償了一點錢就再也沒有出面,一條人命啊,就值五萬塊錢。
丈夫死后,蘇紅一下子老了很多,但還是把孩子生了下來。
一個人含辛茹苦地拉扯孩子。
禍不單行,現在孩子也病了,肺炎,一個明明不算太嚴重的病,可就是治不好。
「怪我,都怪我,怪我沒能耐,孩子從小吃得就不好,不然身體也不能這麼弱。」
「沒那個事,現在醫學都發達,肺炎不可能治不好。」我安慰著她。
「治了好長時間了,家里那點錢也都花干了。」
「錢沒了再賺唄。」
蘇紅抹抹眼淚:「今天醫院又下病危通知書了,我就想著,等孩子去了,我也就跟著去了,路上有個伴。
」
我抹了抹鼻子:「大姐你等我一會啊,我去看看你兒子,真要是前后腳,我安排你倆一起上路,你先別著急跳哈。」
我哪有那能耐安排他們上路。
我就是想先穩住這個大姐,看看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按理說,一個小小的肺炎,不至于要了孩子的命啊。
到了孩子病房,我雙目炸出紅光,差點沒控制住陰氣暴走,一股怒火直沖天靈蓋:
「你媽的王健全,你給老子滾出來!」
10
孩子脖頸上有一條黑線,勒得孩子上不來氣。
這黑線不是別的東西,是陰氣,也就是說,有別的鬼想害這孩子性命,讓蘇紅懷著怨氣跳樓,這樣可以增加業績。
公司對這事一直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為對公司也沒有什麼損失。
但這麼辦事的人,在地府的口碑會越來越差,難免讓其他的鬼鄙視。
當然啦,你要是說這鬼就是沒臉沒皮不要面子,那它自己也沒啥損失,用聲譽險的功德刷一波口碑就是了。
只是我沒想到,王健全也會這麼做,就是我今天替班的那只鬼,平時看著挺老實一個鬼,辦事這麼沒有底線。
「啥事啊哥,火急火燎的?」
「你干的?」我指著孩子脖子上的黑線。
「那什麼哥,現在……不都這麼干嗎?」王健全滿臉堆笑。
「解開!」
「哥,勒一星期了,陰氣入體了,現在解開這孩子也活不了,不如就……」
「我他媽讓你解開!」陰氣沸騰,好像開水,我是真生氣了。
「陸小北!別以為你死得早我就怕你,你看你現在那個病懨懨的樣子,你還以為你是法力鼎盛的時候吶,現在你就是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