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我自己都勸不了。

可是，為什麼大顆粒也不去轉世呢？

說曹操，曹操就到——小丫和小斑從窗外飄進來，七嘴八舌地爭吵不休；大顆粒在窗外沖我們打了個招呼，就準備離開。

我趕緊站起身，打開窗子：「急什麼，進來坐坐。」

大顆粒笑了，指了指窗子。

我有點尷尬——他們幾個想要進出，開窗與否，毫無區別。

尷尬也好，好笑也罷，大顆粒還是被我的歡迎動作打動了。

她沖我低聲說了句「謝謝」，轉身飄走了。

12

我問小丫：「你為什麼不請大顆粒進來？」

小丫還在跟小斑較勁呢，她一把揪住小斑的耳朵，頭也不回：「是人家不大愿意進來，我有什麼辦法？」

我說：「你都多大了，快放開小斑——大顆粒為啥不愿意進來？」

小丫放開小斑。

小斑氣呼呼地瞪了一眼小丫，轉身湊到小伊身邊告狀，從表情到動作，差不多都跟小丫一模一樣。

小伊止不住樂：「哎呀，小丫姐姐這是逗你玩呢……」

小丫坐到臺燈上，晃蕩著腿：「大顆粒說啦，小非你貌似正人君子，人家是做媽咪的，怕你介意。」

我打了個哈哈：「你去問問大顆粒，她這是罵誰呢？誰特麼是正人君子啊？我去酒吧，又不是沒找過媽咪。」

此言一出，小丫和小伊同時扭頭看我。

小丫從臺燈上「呼」地一下飛過來，給我來了一個臉對臉：「你剛說啥？你去酒吧找過媽咪？我怎麼就不知道呢？」

我斜眼看了一眼小伊，確定小丫這個問題，也是小伊此刻想問的問題。

我嘿嘿一笑：「是啊。在認識你之前，我一個人去酒吧，就不能找一個禍水紅顏陪我坐坐，喝上幾杯？那想找一個稱心如意的禍水紅顏，可不就得通過媽咪提要求嗎？」

小丫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咬牙切齒：「嘿，怎麼聽上去，你特麼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呢？」

我搖了搖頭：「確實不以為恥，但也沒有反以為榮。只是喝酒聊天，我又沒有什麼越界之舉，多大點事兒啊？再說了，有了你這個紅顏禍水之后，再去酒吧，我不就閘死這個頻道了嘛！」

小丫愣住了，不知道該繼續搶白一番，還是該得意；她歪頭想了想，開罵：「你是說我跟她們一樣，都特麼是紅顏禍水對吧？」

我哈哈大笑：「對呀，對呀！你別急，別急，可不是隨便揪出一個女人，都能稱得上『紅顏禍水』。想要到『禍水』的級別，得是顏值能打，身材惹火，白天畫風溫柔，晚上作風勇猛……」

小伊被逗得哈哈大笑。

小丫被說得又羞又惱，指著小伊大叫：「你笑什麼笑？你不也是一個妥妥的『紅顏禍水』？不信的話，你讓小非試試看！」

小伊哭笑不得地頓住了。

我也頓住了。

小丫不管這個，她氣呼呼地跳過來，抱著我的頭使勁啃。

沒有感覺，但畫風不良啊。

我趕緊換臺：「小丫，回頭你就這麼跟大顆粒說——小非我一點也不介意媽咪這個職業。男人們去酒吧找媽咪，媽咪在酒吧等著男人們找，那你說誰又比誰高尚呢？別說是媽咪了，就是青樓里面的妓女——男人們去找妓女，妓女等著被男人們找，誰又比誰高尚呢？這還不算完哈，你看我就是個程序員，我這職業比人家媽咪的職業，怕是晚了幾千年呢！」

小丫被我這一番理論說暈了，抱著我的頭，接不上話。

我看了一眼小斑，繼續：「大顆粒是好人……你不也跟著她學煙熏妝嗎？小斑不也很喜歡她嗎？」

小伊接了一句：「是啊，小斑可喜歡大顆粒了，大顆粒也很喜歡小斑。大顆粒還特別搞笑，說自己死活嫁不出去，可小斑太小，自己等不了。要是十幾年后還沒嫁出去，就給小斑做媳婦兒算了。」

小斑接了一句：「我等得了，我長大了娶顆粒阿姨做媳婦兒。」

大家被小斑這句話逗得哈哈大笑。

笑過之后，小丫依然沒有放過我：「青樓是吧？要是現在有青樓，你是不是一點也不介意進去逛一逛？」

媽呀，這個頻道還沒翻篇呢！

我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一眼小伊。

小伊努力憋著不笑，但看樣子，小丫的這個問題，也是小伊想問的……

13

周末，小丫要帶小斑去找大顆粒玩，讓我帶小伊去看電影。

我沖小丫的背影喊：「別忘了請大顆粒過來坐坐。」

小丫頭也不回，沖我打了一個「OK」的手勢。

我知道這一次帶女孩看電影，小丫不會再出來搗亂。

但是看什麼好呢？

《速度與激情》那邊，排隊觀影的人不少，但根本用不著商量——飆車也好，車禍也罷，我不會去看這個，小伊也不會去看這個。

還有一部流量小鮮肉做主演的電影，也根本用不著商量——我和小伊誰都不會去交這個智商稅。

只剩下一部恐怖片。

我看了一眼小伊，小伊笑了：「我不怕看恐怖片。」

小伊果然不怕看恐怖片，但片中的一個鏡頭，還是把小伊看得渾身緊張。

那其實是一個不算恐怖的車禍片段。

我伸手，握住小伊的手。

小伊的手掌心里有汗。

小伊的手，是有溫度的，有質感的。

14

散場回家，大顆粒被小丫和小斑扯到家里來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