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組合剛火了一首歌,全國各地地飛,成了真正的空中飛人。
而我則成了賦閑在家的無業游民。
我是她金屋藏嬌的男朋友,在無人處和她相擁。
很開心。
5
今天的自己實在是太沖動了。
直到坐在隔壁醫生的值班室里,看著監視器里她的臉,忍受著各種各樣打量的目光,我才真實地開始后悔。
江元依以前是唱跳愛豆,我是知道的。
但是在我們分手后沒多久,她就淡出了娛樂圈。
她近期轉行做演員的事情,我是一點也不清楚。
因為導演要求上鏡更加逼真,江元依瘦了整整十五斤,再加上化妝的效果,她那副憔悴的面容在顯示器下顯得特別真實。
病房里并沒有顯眼的攝像機,反而在幾個隱秘的角落放置了攝像頭。
電影取景真實,這個病區的病人都是群眾演員。
為了減少對醫院工作秩序的打擾,這才采取了這樣特殊的拍攝方式。
關心則亂,當紅多年早該對攝像頭很敏感的我,竟然完全忽略了它們。
我這才反應過來,助理小陳下車前為何要那樣強調。
他恐怕以為我是不顧世俗的眼光,沖過來勇敢追愛的。
我只是以為她得了重病,快要死了才來看看而已。
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這會兒微博上肯定早就炸了。
密密麻麻的窘迫感戳著我的后背,我還得若無其事地坐在那兒,等著江元依收工。
等江元依換好衣服出來,已經到了后半夜了。
她向劇組的人道了歉,又讓助理送來了夜宵,安排好一切之后,才拉著我離開了住院部的大樓。
深秋的夜晚還是很冷的。
江元依站在黑夜中,不自覺地攏緊了身上的外套,我就猝不及防地看見了她脖子上戴著的東西。
「你不是結婚了嗎?怎麼還戴著我送的東西?」
那是我找到工作拿到第一個月的工資時,送她的禮物。
沒想到,她還留著。
「沒結婚。」她打斷我的陰陽怪氣,「我沒結婚。」
我一頓,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怎麼可能呢?
當初分手時,她對我說的話,我甚至還寫在床頭,那是每天激勵著自己的動力。
她說:「我不想一輩子跟著一個碌碌無為的你。」
我甚至都能回憶起她當時的表情。
那種不屑、鄙視,還有嫌棄的表情。
6
那年回國后,我用我自己的作品終于敲開了一家唱片公司的大門。
不過老板怕我一個新人撐不起資源,只給了我參與編曲的機會。
她天南地北地飛來飛去參加活動,很少回家。
我便成日埋頭在作曲室和錄音棚里,想自己搗鼓出什麼名堂來。
娛樂圈更新換代太快。
還沒等她們組合大紅大紫,她們就被后起之秀拍在了沙灘上。
經紀公司再一次重蹈覆轍,開始安排她們幾個小姑娘參加一輪又一輪沒完沒了的酒會。
江元依每天都醉醺醺地回家,胃都喝出了問題。
我很心疼。
可她一遍遍地對我說:「我不喝,就會有別人喝。她們喝了,就沒我什麼事了。」
組合里有個和她關系很好的小姐妹,受不了那種日子,在她個人經紀合約快要到期的時候,主動提出了不再續約。
經紀公司很大方,放手讓她解約。
可沒過多久,微博上就傳出了小姑娘的黑料。
沒有經紀合約的小姑娘,再也沒有專業團隊幫她去處理這些黑料。
好好的青春靚麗的小姑娘,硬是被磨得沒了眼里的光,灰溜溜地退了圈。
江元依那天哭了,哭得很慘。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為什麼呢?他們為什麼要毀了她?」
「可能是覺得,掌握不了,就不如毀掉。」
我知道自己的回答很殘忍,可這的確是娛樂圈的現狀。
你不想紅,就會有大把的人排隊等著頂替你。
你下來了,就要做好被人踩一腳的準備。
那些黑料,有真有假,但放到以前,那是經紀公司一通電話就能處理干凈的事情。
偏偏這一次,那些黑料被傳得沸沸揚揚,愣是讓一朵鮮花催熟開敗。
凋零在激揚的洪流中。
哭到最后,江元依依偎在我的懷里,小聲地問我:
「你說,如果再有潛規則找上我,我該怎麼辦?」
我抖著的手,點了半天,都沒能把手上的煙給點著。
她撐著身子,替我點上火。
披在肩膀上的被子滑落,也點燃了我的眼眸。
我丟開手中的煙,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我不知道。」我嘆息著吻上了她的肩膀,「你是我的。」
她閉上眼睛,緊緊地摟住了我,讓我的頭埋得更深。
7
江元依變得越來越忙,應酬越來越多,回來得越來越晚。
我在公司的表現也越來越得到老板的賞識。
就在那一天,老板親口對我說,要給我單獨出歌的機會。
我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她,她很開心,我也很開心。
她說今晚會回來吃飯和我一起慶祝,我就做了一桌好菜等著她回來。
可直到飯菜全部冷透,她都沒有回來。
我窩在沙發上睡著了。
半夢半醒間,我感覺到有個滿身酒氣的人,壓在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