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振點了點頭:「沒錯,是不能超過二十四小時。這不,我剛忙完,覺都沒睡就來找你了。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關于殺害杜芝柊一家的事,你是自己承認,還是我幫你回憶。」
「等等。」我打斷趙振的話,怒氣沖沖地吼道,「什麼叫我自己承認?咋?你有證據證明我殺了杜芝柊一家嗎?還警察呢,沒證據的話不要亂說,別以為我不懂法。就算你是警察,沒證據也是誣陷,我告你誹謗信不?」
不等趙振開口,我又是一頓語言輸出:
「趙警官,別以為你是刑偵就多了不起。按法律來說,就算你有證據證明我殺人,只要法院一天沒宣判,我也只是嫌疑人,拜托你別用篤定的口氣和我說話。」
「而且,你有證據嗎?」
「我門上有攝像頭,我每天進進出出干什麼拍得一清二楚,你憑什麼認定是我殺了杜芝柊全家?」
「咱再退一步說,就算我是兇手,那杜芝柊兩口子的尸體呢?」
「是,現實中確實有真實案例——殺人碎尸沖到化糞池,可那需要多少水量?我們兩家的用水量有問題嗎?」
「而且你們不是抽化糞池了嗎?檢測到身體組織了嗎?」
「就算殺人碎尸,那骨頭呢?」
「人體骨骼沖不下去吧?尤其是髕骨、腿脛骨,那麼堅硬的骨頭剁起來總要有聲音吧?你找我們樓上樓下的鄰居問問,最近有剁骨頭的聲音嗎?」
我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后更是直接咆哮道:「你懷疑我殺人碎尸,麻煩你拿出證據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詐我。可不是我干的,就不是我干的,即便你說破天,我也不會承認!」
十幾個小時滴水未進,我本就又冷又餓,這會氣血上頭,一通咆哮,大腦頓時有種缺氧的眩暈感。
可對面的趙振依舊是那副氣人的嘴臉,風輕云淡地說道:「不愧是寫懸疑小說的,這邏輯沒誰了,方方面面考慮得挺周全。不錯,你剛說的那些,我們都調查了。你近期是沒什麼異常行為,樓上樓下的鄰居也沒聽到剁骨頭的聲音。」
我正要說話,趙振臉色猛地一變,起身用他那雙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居高臨下地狠狠盯著我:
「我看過你寫的小說,追求完美犯罪,很多作案手段在某種限定情況下,確實無懈可擊。但你別忘了,小說只能是小說!現實中壓根不存在完美犯罪。」
說完,趙振直接甩出一張打印報告丟在我面前:
「忘了告訴你,時代不同了,科技的發展超乎你想象。就算人頭凍在冰箱里,也是能確定大致死亡時間的。」
我瞟了一眼法醫出具的報告,哼道:「什麼意思?」
趙振見狀拍了拍手:「厲害,有時候我不得不佩服你們這群網絡寫手,心理素質真強大。是不是平時犯罪小說寫多了,在心里模擬過各種場景,以至于證據擺在面前都能鎮定自若。」
「少啰嗦!有話就說,有證據就抓我。」
我不想廢話,直接懟了回去。
趙振指了指報告上的死亡時間,又從小警員面前的資料中拿過一堆打印的照片,滿臉譏諷地說道:
「手段挺高啊,提前十幾天殺人分尸,再把人頭凍在冰箱里,然后借著每天出門倒垃圾的空隙,一點點把尸體丟出去。
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瞞天過海,那純屬做夢!」
說著,趙振把那些照片丟在我面前。
幾十張照片,看畫面都是電梯內攝像頭的,上面是我每天坐電梯的時間,以及拎的東西。
看來,趙振今天還真是一點沒閑著,把我調查得挺清楚。
可他要以為光憑這些就能唬住我,那就是做夢。
眼看趙振一副吃定我的樣子,我笑了。
因為我等的就是現在——從他拿出照片的那刻,他就輸了!
「精彩,真精彩!趙警官,你不去寫小說真是屈才了,哈哈……這麼精彩的橋段都能編出來,很有當懸疑寫手的天賦嘛。」
我笑得前俯后仰,雙手不斷地拍著椅子,發出哐哐作響的聲音。
許是被我的話刺激到,趙振臉色鐵青,年輕的警員更是拍案而起,大聲喝道:「葛楊,你給我注意點,現在是訊問,輪不得你撒潑。」
我譏笑道:「撒潑?怎麼就成撒潑了?我不是一直在夸趙警官嗎?」
不等趙振開口,我搶先道:「趙警官,你是警察,論刑偵技巧,我不如你;可談起邏輯推理,我還真沒服過誰。你剛才的推理漏洞太多!真的,就你剛說的那些話,但凡是個看過幾年懸疑小說的老書蟲,都能發現破綻。」
趙振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像是在強壓怒火。
我也不怕和他撕破臉,坦言道:「首先,你說我提前十幾天殺人分尸,然后借每天下樓倒垃圾的空當丟尸體,這話你不覺得可笑嗎?」
「那可是尸體啊!能丟到哪?垃圾桶嗎?小區清理垃圾的環衛工發現后會不報警?」
「最重要的一點是——如果真是我殺人碎尸,既然有本事丟掉大半尸體,為什麼還留兩個人頭在冰箱里,干嗎不都一起丟了?」
「還有,你剛說我提前十幾天殺人。如果杜芝柊兩口子死了十幾天,那這些天他親戚朋友、公司同事怎麼就沒發現?為什麼早不報警、晚不報警,偏偏今天才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