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粒避孕藥,就躺在吐出來的水中間。
我瞥著那粒避孕藥,感覺嘴里還發著苦,腦中閃過張華老婆說到我快要懷孕時幸災樂禍的樣子,連忙轉眼看了看。
可四周除了過往急匆匆的人,并沒有剛才那個長眉細眼、長相陰柔的男子。
我隱約知道這是怕和那狐仙像脫不開干系了!
連忙掏出那盒避孕藥,直接摳了兩粒塞進嘴里,哽著嗓子吞下去。
這次連水都不敢喝,直接干吞。
胃依舊抽搐著,可沒有東西干嘔著,什麼也吐不出來,我不停地吞著口水,將藥片往下壓,一邊往醫院里面走。
只是走的時候,隱約聽到男子低呵的冷笑聲。
我被嚇得疑神疑鬼,不停地扭頭四處看,但并沒有發現那個人。
等我回到醫院,就見婆婆坐在過道椅子上哭,林瀚云到現在還沒醒,具體情況還得等明天一早醫生會診才知道了。
公公緊緊地抱著她,有點擔心地瞥眼看著我:「警察在張華他家那邊,你去先錄個口供吧。」
我一聽這話,眼前立馬閃過張華老婆那鼓脹、胎動到不停抓撓著腹部,好像要破肚而出的肚子。
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感覺喉嚨里避孕藥還卡著,又摸了摸小腹,感覺依舊平穩,這才微微安心一點。
安慰了公婆幾句,我直接就走了。
張華老婆倒沒有多大的事,就是磕了一下,情緒太過激動昏了過去,肚子里的孩子也沒有事,只是這會也沒有醒。
她殺了張華,所以病房外面還守著警察,我過去的時候也順帶錄了口供,提供了我家的住址,讓他們去那邊取證。
這事很好驗證,無論站在哪方面我都是受害者,警察對我只是例行詢問。
張華爸媽坐在過道里,眼睛紅腫,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張華他媽不時看著病房的門,也不想進去看一眼那個殺了她兒子的人,可想著那肚子里可能是她唯一的孫子了,又舍不得走。
我這會隱約感覺那孩子可能有點問題,但也不好滅了人家的希望,也見不得他們這樣坐著,只得找了個地方一個人坐會。
想著張華死后,林瀚云不停地顫抖著手發信息。
我打開微信,晚上他發的信息是一個狐貍頭像的人。
屏幕上只有林瀚云發的信息,他在不停地問:
張華怎麼也死了?
你是不是騙我?
你說話啊?
張華老婆肚子里懷的到底是不是張華的種?
你他媽的裝死是吧?
我都按你說的做了,怎麼還是這樣,是不是要我們全死了才算。
聊天記錄就只有今晚的,前面的可能被林瀚云刪除了。
我又看了看他和張華的聊天記錄,并沒有提及狐仙像。
但似乎都是林瀚云在疑問,并沒有明確地談什麼事,就是一直在問:是不是這樣,就可以了,你確定嗎,你別騙我。
還打著感情牌,大家都是這麼多年的兄弟,你別騙我,如何如何的。
張華好像再三保證,他老婆都懷孕了,怎麼還不信。
只要把事情做了就會好,想想以后的性福。
還說什麼,也不用想太多,大不了以后離婚就可以了。
我對張華了解不太多,只是記得結婚的時候他一個人來了,告訴林瀚云他老婆懷孕了,林瀚云當時特別高興。
現在想來,這事情處處透著古怪。
我看著那狐貍頭像的微信,直接撥打了個視頻通話過去,
但那邊顯示不在線。
正想怎麼問狐仙像的事情,手機就又響了。
警察那邊要去家里取證,需要我回去一趟。
正好林瀚云要住院,公婆讓我回家拿幾件換洗的衣服,拿點洗漱用品過來,他們好在這里陪護。
我想到家里的狐仙像,只感覺喉嚨里哽得發慌,但逃避是沒用的,就跟著警察一起回去了。
到家的時候,一開門,客廳供桌邊上的血跡混著水還沒有干。
警察其實已經取證了,只是帶我回來再走一趟。
我將事情的經過大概說了,樓道有監控,可以表明張華老婆一身是血地跑過來的,家里發生的事情等林瀚云醒了一問就都知道了。
警察也沒待多久,讓我自己收拾一下就走了。
我看著供桌前林瀚云被砸出來的血,先把倒地的水和花收拾了一下,拿著拖把拖掉。
等收拾完,看著那狐仙像我也不敢碰,直接拿了沙發罩給罩了起來。
然后急急地收拾了點東西,送去了醫院。
等再到醫院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林瀚云還沒有醒,但聽說張華老婆醒了。
我本來想去再看她一眼的,可她涉嫌殺人,一直有警察看著,我也見不著。
公婆估計也怕是林瀚云在外面惹了風流債找上門,見我臉色不好,就讓我先回去休息,他們在這里守著。
我看著他們憔悴的臉,還是搖了搖頭。
高中的時候,我和林瀚云有著點曖昧,他其實帶我和另外幾個同學去他家玩過,公婆那時就看出我和林瀚云的不對了。
后來我和林瀚云在一起后,他們還打趣過我們,兜兜轉轉還是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