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拿回送衣的外套,送到歐林門口,敲他的房間,他一直沒開。
可我知道他在房間!
打電話給他,他根本不接;發了信息給他,他只是回了一句:掛門上。
問他丟是怎麼辦,他就沒回了。
他這樣子,比前段時間,出差回來,更冷漠。
可明明昨晚,他看我的時候,眼中那種神情,難道是假的嗎?
我想到這里,伸手捂著口袋里的那個布袋。
難道真的是因為這個愛情降頭?
今天早上見了光,所以失效了嗎?
我拎著袋子在他房門口,徘徊了好一會,最后還是將衣服掛在門上,準備離開。
可就在我要離開的時候,斜對面的房門卻打開了,牟姐握著手機出來,好像要去拿外賣。
見到我有點詫異,對著電話讓人家放在前臺,朝我笑道:「找歐總?」
我指了指掛門上的衣服,她朝我笑了笑道:「我叫了夜宵,一起吃點啊。」
夜宵是不吃的,可我一想到昨晚歐林手腳纏著我,恨不得永遠和我貼在一起時的激情。
對比著今天的冷漠,越發確定那愛情降頭,可能是真的。
忙進了牟姐的房間,夜宵是前臺送上來的,我都不記得吃的是什麼,只感覺味道不錯。
顧左右而言他的說了一堆話后,我緊張的問牟姐,如果她說的那個愛情降頭,見光后,怎麼辦?
「見光死唄,還能怎麼辦。」牟姐喝了口湯,好像想了想又道:「如果只是東西見光,倒有補救的辦法;如果這件事見光,那就沒有補救的辦法了。」
她說著,還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怎麼,問這麼仔細,你想對誰下降頭啊?」
「就是好奇。」我不敢和她直視,嘟囔著道:「那東西見光怎麼補救?」
牟姐當時沉吟了一會才道:「用血供奉。降頭這東西,其實靠的也是堅定的意念,如果東西不小心見了光,失了效。就每晚睡前,扎手指放血,滴三滴在那東西上,每滴一滴,就念著那人的名字,想著那人,只要意念夠堅定,還可以見效。」
我聽著這麼簡單,當下默記著,急急的吃完了夜宵,準備回房的時候,還問她:「牟姐,你怎麼對這降頭這麼了解啊?」
「我不只對愛情降頭了解,對其他降頭也了解啊。要不然,姐這些年,怎麼這麼順風順水啊。」牟姐抽著紙巾。
擦著嘴,朝我輕笑:「有些東西,你們小年輕不信,其實很靈驗的,等到了一定的年紀,碰到一些無能無力的事情后,你就知道這些東西有多靈驗了。」
我當時已經相信愛情降頭這東西了,當下就點了點頭。
回到房間,我掏出自己貼身帶了一天的布袋,小心的解開。
裹了一天,那蛇皮沾著香水,涌出一股古怪的味道。
因為是順著表帶裹纏著的,所以看上去,就像一條蛇盤纏在那布袋里。
我看了一會,強忍著心頭的懼意和緊張,燒了壺開水,將一根胸針燙了燙,這才扎破手指,將血滴在蛇皮上。
每滴一滴,就喚一聲「歐林」的名字。
鮮紅的血,落在斑斕發干的蛇皮上,好像立馬就被吸了進去。
我做完這些,心跳如鼓,也不敢細看,連忙用布袋重新包好,又從行李箱里找了個香料袋,一起塞進去。
心里還想著,如果這降頭是真的,補救能成功,我大不了,這一輩子都帶著這個東西。
我是真的愛歐林,我會對他好的,會很愛很愛他……
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心虛,我捧著那東西,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后背一片片濡濕。
正想著這麼大個東西,怎麼貼身帶著,就聽到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不急不緩,很有規律的時不時的敲兩下。
嚇得我一個激靈,自己穿著睡衣也不能揣斗里,轉眼看了看,想著牟姐說放在枕頭下面也行,連忙塞枕頭下面。
又怕被發現,又將枕頭下面的床單揭起來,放在枕頭床單下面,又理了理,這才去門口看。
卻見歐林頭發還微濕,斜靠著門邊,好像有點煩躁的抽著煙,眉頭緊皺,不時不耐煩的敲著門。
想到他早上急著離開時的煩躁,和今天的冷漠,我心頭一緊。
一股子心酸竄了上來,扭頭瞥了一眼放著那東西的枕頭,再看著貓眼外面,歐林煩躁的樣子,突然不敢開門了。
我怕一開門,他就是一臉冷漠,或是厭惡的跟我談昨晚的事情。
門外的歐林好像越發的急,手里夾著的煙兩口就吸完了,將煙頭丟一邊的垃圾桶里。
又站正門口,開始越來越急促的敲門,還一邊摁著門鈴。
他這樣子,就好像上門算帳一樣。
我心頭越發的緊張,可再敲下去,旁邊住著的同事,怕都要開門看了。
本著反正被睡,他也不吃虧,大不了,就是他不想跟我糾纏,讓我自動離職,我再想辦法就是了。
在心里安慰了自己好一會,我這才一把拉開了門。
一開門,歐林抬著頭,緊皺的眉頭,死死的盯著我。
我心幾乎要從胸口跳出來,重重的喘著氣,看著歐林。
他卻一把將我推進了房間,跟著反腳勾著門,將門重重的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