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為了把溫韜救回來,掘子軍死傷慘重,可溫韜雖然活著回來了,卻得了一種怪病!他開始怕光,只要與太陽光接觸,皮膚就會潰爛,于是他不得不深居簡出。”
“隨著病情越來越厲害,一到深夜溫韜就會在床上痛苦的打滾!他經常喊著自已的額頭好像有什麼東西要長出來了,好疼好癢。他甚至會把自已的額頭中央撓得血肉模糊,嚇得婢女連連驚叫。”
“同時,溫韜的飲食也在發生劇烈的變化,他再也吃不下蔬菜熟肉,反而對生肉產生了欲望,尤其是那些帶血的,剛從動物身上割下來的肉,他是最喜歡吃的。”
“有一次,他甚至活吃了自已養的鸚鵡。”
“婢女們看到溫韜咬住鸚鵡的脖子,鮮血從他的嘴角溢出,臉上卻帶著邪惡的笑意,讓她們覺得眼前的主子根本就不是活人,而是一只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妖怪!”
“溫韜不再喝干凈的水,只有鮮血才能下咽。他也不再吃別的東西,只以生肉為食。”
“一旦不吃這些東西,他的身體就會繼續病變……而最重要的是,溫韜的額頭居然長出了第三只眼!”
那時候關于溫韜是妖怪化身的傳聞,被逃走的下人們傳的愈演愈烈。
再加上溫韜手握軍權,隨時都會謀朝篡位,讓皇帝徹底動了除去他的心思。
好在溫韜在臨死前留下遺愿,讓最信任的五百名掘子軍帶著自已的兒女逃出洛陽,這群人躲避了無數次追殺,終于找到了一處世外桃源。
可令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剛剛定居沒多少年,一個更大的噩夢出現了!
他們身上也中了跟溫韜一樣的詛咒。
經過一次次的分析,他們最終確定了幾點:第一,凡是下過那座墓的都會身中詛咒。第二,這種詛咒無藥可救,到了四十歲就會發作。
于是,他們開始經歷同溫韜一樣的痛苦,一樣的變異。
有的人甚至因為承受不住而自殺了……
可更多的人卻依舊堅守著自已的使命,但后來他們發現,這個詛咒是會蔓延給下一代的。
正應了那句古話:盜墓者,傷陰德,禍子孫!
“驚嵐啊,你還沒到那個歲數,自然體會不到這種詛咒的可怕。”老鎮長抹了一把眼淚,摘掉了自已額頭上的黑布條,那里頓時露出了一只猙獰鬼魅的獨眼。
他慢慢的說道:“你的額頭也會跟我們一樣,生出第三只眼睛。你也會跟我們一樣,因為怕光,而蝸居在地底……”
聽到這句話,我忍不住望向了母親,阿娘雙目含淚得對我點了點頭:“沒錯,正是因為逢四之難,我跟你爹才會被拖進祠堂。當時詛咒已經發作了,我跟你爹痛苦的滿地打滾,是老族長救了我們。”
這個時候的我,突然想起事發前的一個星期,碰見父親啃食野狗滿臉鮮血的畫面,又想起母親總是把自已包裹的密不透風才出門的場景。
一切似乎都解釋得通了。
老鎮長繼續說道:“驚嵐,你知道為什麼我們遷移了那麼多地方,最終會定居在雷鎮嗎?因為雷鎮的自然環境非常特殊,每個月有一半的時間都會打雷。當年祖先們在雷鎮立下了六座冥獸的石雕,又豎起了這根青銅巨棒,就是為了蓄陰養雷,把雷電導引到地底下,靠著雷氣的威懾力來壓制我們身上的詛咒。
”
“可那個詛咒實在太可怕了!可怕到連雷氣也只能緩解我們身上的怪病,一代代,一年年,我們用了所有的辦法都不能徹底鏟除這個惡毒的詛咒。”
“那我爹呢?”我問道。
老鎮長難過的嘆了日氣,不敢正視我的眼睛:“蓄陰養雷的辦法是不適合所有人的,有的人會減輕病痛,有的人則會當場反噬,而你爹屬于后一種。”
不知道是不是父子同心,我居然能感受到那一刻父親所承受的痛苦,心日仿佛被萬蟲撕咬,額頭猶如被萬古驚雷一道道鞭撻,而這顯然也是我以后會經歷到的!
我不由得冒出了一頭的冷汗,老姜卻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既然是從殷墟帶出來的詛咒,解決的辦法必定也在殷墟中。”
說完,他揚了揚手里的人皮卷:“所以只要參悟了這張人皮卷,我們就能殺入殷墟,讓雷鎮下一代再也不會承受痛苦!”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剛才還沮喪的神情瞬間被一股振奮所代替,不敢置信得看向了老鎮長。
老鎮長沒有否認,老姜便拋出重點,問他認不認識這上面是什麼文字?
老鎮長摸了摸胡須告訴我們:“如果老夫所料不錯,這是真正的殄文,也就是人跟鬼溝通時所使用的文字!”
殄文最早出現在商朝,是商朝祭祀根據人死后,骨頭裂開的圖案,創造出來的一種文字,因為他們認為只有死人跟鬼才是最接近的。
祭祀們相信使用殄文,可以聯絡到漂浮在人間的各種厲鬼,向它們祈求下雨等等。
為了愿望達成,他們往往會用鮮血將殄文寫在巨大的山崖上,然后殺死無數奴隸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