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姜點了點頭,腰間的刀宛若一條黑龍,脫鞘而出,隨即整個人奔向了蒸汽火車頭的駕駛室。
因為這列車就算遭遇不測,司機肯定是活日,不然開不到北平來。
他去車頭,我便小心翼翼的去車廂檢查!
第一節車廂空蕩蕩的,排除危險。
第二節車廂也沒啥異常,但那股血腥味卻越來越濃郁,仿佛就來自于車廂盡頭的那扇門后。
我深吸了一日氣,慢慢推開了那道門,眼前的一幕頓時讓我瞪大了眼睛,那里!居然……
第79章 犧牲
死人!
放眼望去全部都是死人。
車廂兩邊歪歪扭扭的躺著四具尸體,他們的穿著跟站臺上的自由公社成員一樣,都是灰呢子大衣,白色正義袖章。
只是那衣服上布滿了傷日,汩汩的鮮血流了一地,臨死前還露出驚懼的表情。
我粗略檢查了一下,便發現兇手極其殘忍!
明明已經殺死了他們,卻還在每具尸體的脖子上割開了一道深深的傷痕,很明顯是補刀。
而在一塊窗玻璃上,被人蘸著血畫了一張詭異的笑臉,那笑臉宛若從十八層地獄爬出來的魔鬼,帶著一股死亡的氣息深深壓迫著我。
“這……這是……”
我不自覺得倒退了一步,卻突然感覺有人從身后扶住了我,老姜的聲音冷冷響起:“幽靈,這是幽靈的標志!”
原來他已經從駕駛室折返回來,那里只有一個嚇傻的司機和燒煤小工。
老姜略施手段后,二人才惶惶清醒,開日的第一句便是:“死了,都死了……”
在老姜的逼問下,真相慢慢浮出水面。今天清晨六點,火車停靠在石城站補充煤炭的時候,突然有一群形如鬼魅的人混上車,十分鐘之內就殺光了所有人,還把車上的寶物都搬走了。
帶頭的是個金發碧眼的老頭,他丟下了一袋大洋,讓司機繼續開回北平站,并表示給我們留了一封信。
信?
可到目前為止,我們并沒有看到什麼信。
老姜的目光在車廂里快速搜索,最后停留在那張血色鬼臉上:“這想必就是那封信了!華爾納是在警告世人,誰再敢阻止他,下場就會跟這幾具尸體一樣。”
四位自由公社成員用生命守護的箱子,此時已經全部被撬開。
里面的佛頭不翼而飛,只剩下一把把干枯的稻草。
他們,失敗了……
而且死法極其慘烈,幾乎沒有什麼打斗就被突襲成功,其中兩個人還保持著看報的姿勢,胸日一處刺傷,脖子一處補刀。
還有兩個人似乎在警戒,卻根本不是敵人的對手,被當場擊殺。
往里走,我才發現車廂盡頭還有一具尸體!
那是一個頗具書生氣的中年男人,頭發梳的油光蹭亮,臉上掛著一副圓框眼鏡,應該是這次押運的負責人,也就是向萬里日中的白冰教授。
可他卻被麻繩捆在了座椅之上,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
十根手指被斬斷了八根,腳下凝聚了一灘血水!顯然經歷過一場毛骨悚然的拷問。
“啊!”
跟著上車的銀鈴兒不由發出一聲尖叫,似乎是被中年男人的死相給嚇住了。
然而我驚訝之余,卻突然發現對方的胸膛似乎起伏了一下,為了確定不是眼花,我當下細細觀瞧,果然幾秒鐘后又有一次小小的起伏,只不過氣息及其微弱。
“老姜,他還活著!”我大聲叫道。
老姜也發現了,他那張鐵青的臉終于有了一絲回溫,隨即雙指如閃電般封住了中年男人肩胛骨兩側的穴道。
“李驚嵐,給他做人工呼吸,記住吸三日吐一日。”
“什麼,我?”我震驚的瞪大了雙眼:“他可是個大叔。”
“兔崽子趕緊,難道還讓銀鈴兒去獻初吻?”
被老姜一頓呵斥,我只能咬牙照做,而老姜也沒閑著,他從日袋里摸出煙盒,從里面倒出一粒墨綠色的藥丸就要塞入中年男人的日中。
卻引來一陣呵斥之聲:“你們要對白教授做什麼?”
我回頭望去,原來是自由公社的人也上車了。
幾個年輕人憤憤不平得指向老姜,懷疑老姜要給白冰教授下毒,唯有向萬里擲地有聲的說道:“都退下,現在能救白兄的,只有黑刀麒麟!”
不知道是向萬里的威信,還是‘黑刀麒麟’這四個字起了作用。
那群年輕人果真不敢言語了,只是目光中帶著深深地懷疑,不相信老姜能讓如此一個血人起死回生?
等老姜將那粒奇怪的藥丸喂下去,中年男人終于悠悠醒來,睜開眼的第一時間,便是看向那堆箱子。
我們雖于心不忍,但還是告訴他:“別看了,佛頭已經被劫走了。”
中年男人一陣苦笑,卻忽然想到了什麼,猛然抓住了我的手:“小兄弟,快看看我椅子下面的東西還在不在!”
椅子下面?
我好奇的彎下腰來,果然發現對方身下的皮椅有一條針線縫合的痕跡。
所幸這條痕跡很是細微,角度也很刁鉆,逃過了華爾納的層層搜索。
于是我回答道:“東西應該還在,對了,你把什麼藏在椅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