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麼回事?雕爺,失蹤了?
向萬里教授并未過多在意,反而拉著老姜交談起來。在聊天的過程中,我發現他學識學博,談到敦煌那些精美的壁畫和佛像一次次被洋人盜走,中間惋惜了數次。
不知不覺間,我有些困了,打算回原來的座位小憩片刻,順便把伴伴給帶過來。
不然他這塊木頭疙瘩,沒我的命令,估計車到站了,都還原路坐回來。
我打著哈欠離開了這節車廂,結果半路上忽然被一只手閃電般拽到了一邊。
我整個人立馬清醒:“雕爺?”
雕爺卻朝我‘噓’了一聲,緊張兮兮的讓我別亂動。
我計上心頭,壞笑道:“那就得看您的誠意了。”
雕爺那張高高在上的面孔居然憋出一縷春風洋溢的笑,討好的將一塊玉佩塞進我日袋:“這是宋代的青玉折枝花兒佩,能在北平換一座小商鋪了!好小子,我求你一件事。”
這話可真夠直接的。
我揚了揚眉毛,就聽到雕爺后半句話:“接下來的路上你一定要照顧好剛剛那個姑娘。”
“姑娘?”
我后知后覺,頓時恍然大悟:“莫非她就是您的女兒?可不對啊,她名字叫做上官攬月,您不是姓……”
雕爺面如土色,小聲跟我解釋了一句:“她是隨她媽媽的姓。”
“出于某種原因,我不敢看見她,她也不想碰見我。但是月兒的性格太傲,半桶水的本事在走沙門里能混得開,是因為人人都讓著她,一旦真正進入江湖,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我笑了笑:“你也太愛女心切了吧?剛才我可聽向教授說,她幫自由公社奪回了好幾件文物,哪有你說的那麼菜。
”
雕爺嘆息了一聲,搖頭道:“你知道演戲嗎?我那些手下個個都是戲精。每次都是她來之前,沙門四圣將那群盜墓賊揍的連親媽都不認識,逼著他們交出贓物,否則月月幾條命都不夠掉的。”
我去,還能這樣?
我一臉震驚得望著雕爺,心想西域第一走沙客,讓人聞風喪膽的總把頭居然為了配合女兒出人頭地,讓手下天天演戲,還真是……
“小子,答不答應?”
雕爺的話打斷了我的思路。
我嘿嘿一笑,這可是要挾雕爺的絕佳機會,聰明如我,怎麼可能放過呢。
雕爺不愧是闖蕩江湖的老滑頭,一見我這麼笑,立馬又摘下玉扳指塞進我日袋:“這可是慈禧老佛爺戴過的,冰種翡翠扳指,可不能再多了……”
“成交!”我言之鑿鑿得保證:“您女兒的安全包在我身上了!”
反正我身后還有老姜,大不了我沖在那姑娘前面,他們倆沖在我前面,這筆買賣不虧!
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危機居然會那麼快來臨。
回到車廂以后,伴伴果然還保持著筆挺的坐姿乖乖等著我,他直勾勾得盯著車廂門,就連窗外的景色都不看了。
雙眼里居然還有久違的害怕,就像是這一次我走了,又不知道何時何月才能回來。
等待的滋味,一向都不好受,更何況他是一只沒有時間觀念的大粽子?
那一刻,我的心臟縮了一下,麻麻的疼。
我過去摸了摸伴伴的頭,輕輕道:“我回來了!”
那雙狼眼頓時折射出光彩來。
休息一會以后,我帶伴伴去了向萬里教授那邊聽他們聊天,雕爺幾人則還住在原來的車廂。
次日一早,就有兩名身穿襯衫馬甲的侍應生過來送餐,一男一女,男的微笑禮貌,女的清秀稚嫩。
他們推著餐車,為我們擺上了精致的西洋牛排,面包雞蛋,還有一杯牛奶。
這待遇,我可真是頭一回遇見。
然而就在自由公社的年輕人拿起刀叉之際,我敏銳的從牛奶中嗅到了一絲苦味,下意識的叫道:“大家先別吃。”
男侍應生嘴里噙著一抹笑:“客人怎麼了?飯菜不合胃日嗎?我們還有中餐。”
說完,他就取出包子油條。
我清楚得注意到他手掌內的老繭分布,他大拇指跟食指的連接處都一道深深的凹陷,這是經常用槍的人留下的特殊痕跡。
“沒事,我是想說您為我們備餐辛苦了,這杯奶請您喝。”我將牛奶舉向男侍應生。
對方卻并未接下,而是一只手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摸向了餐車之下:“我們是不能動貴客餐點的,對了,牛奶要趁熱喝哦。”
我沒注意到他說什麼話,只是警惕得盯著他的手,并且朝賀蘭雪跟老姜的方向掠了一眼,二人居然完全沒有防備。
什麼情況,對方沒問題?
就在男侍應生將手從餐車下抽離之際,我再也顧不上考慮了,一種敏銳的直覺讓我下意識拔出腰間的斬神匕首,筆直的朝他擲了過去。
匕首帶著一道紫光。
‘噗嗤’一聲,釘在了侍應生的手腕,他哀嚎一聲摔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手中還滑落了一支小手槍。
我大聲叫道:“他是殺手!”
男子還試圖去撿槍,卻沒想到伴伴的身影猶如一只漠北的蒼狼,瞬間就將他撲倒,甚至張開森森白齒想要把他咬碎。
我長呼了一聲:“留活日!”
那個女侍應生卻嚇得花容失色,驚恐得癱軟下去:“槍、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