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這一切,老姜仿佛早已知曉,半點都不驚訝。
而是幽幽的問:“還記得咱們進玉門關前,那個令人難忘的夜晚嗎?”
“還記得那雙腳印嗎?”
我如遭雷噬,赫然露出驚恐的表情:“你……你當時說,我們一直在守夜,根本沒看到周圍有人出沒,但第二天清晨草叢中卻出現了一雙老鞋印!那鞋印似乎來自于美國停產的一種舊皮靴。”
老姜指了指腳下。
只見沙地之上,前方探險隊留下的足跡居然與那天晚上的鞋印一模一樣!
我感覺自已此刻的腦子都快炸開了,雙手都控制不住得顫抖:“那、那我們就跟著這群非人非鬼的東西陷在霧里了嗎?”
眼前又是一支完整的七人探險隊,我們卻連他們是人是鬼是尸是妖都不清楚。
老姜卻沒有了一開始的恐懼,他微微笑道:“乖徒兒,你知道怎樣才能打破一出好戲嗎?”
我皺緊眉頭,不知道老姜是什麼意思。
銀鈴兒這時舉起白白的小手,悅耳的嗓音在空氣中流淌:“如果有人在臺上唱戲,我上去揪出主角打他一頓,其他配角不就全演不下去了嗎?”
老姜點點頭:“嗯,還是玲兒聰明。”
“四妹,大家的安全就交給你了!李驚嵐,給為師掠陣。”老姜一個翻身跳下駱駝。
賀蘭雪并未回話,但已經默默的護在了銀鈴兒、林秋聲、烏鴉的身邊。
而我則下意識得跟著老姜跑,只見老姜整個人氣場外露,大拇指將腰間的黑刀輕輕推出半寸,便筆直得沖入了前方的營地當中。
“嗖!”
黑刀帶著一縷耀眼的光芒,將籠罩在營地四面的霧氣劈開。
我一眼就看到了探險隊中領頭的那個洋人。
他茫然得望著我們的方向,老姜的黑刀毫不留情的斬下去,劈落了他的頭顱!
“有敵人,go!go!go!”這一幕看呆了其余的探險隊員,那個保鏢模樣的外國大胡子,以及西北向導紛紛抽出傘兵刀刺了過來。
我剛準備掏槍掩護老姜的后背,卻鬼使神差的拔出了腰間的斬神匕首。
不知道為什麼,這柄匕首的外表雖是銹跡斑斑,卻蘊含著一股躍躍欲試的戰意。
就仿佛被封印了數十年,好不容易看到了魑魅魍魎,情不自禁的想要加入戰斗!
我甚至能感受到滾滾熱流,傳送到刀柄之上。
這是怎麼回事?
但眼前來不及思考,眼見外國大胡子挺刀刺向我,我連忙招架,下意識的橫著揮舞了一下。
那一刻,我清楚得看到,雖然只是簡單一揮,但斬神匕首卻在霧中化為一圈紫光!
那光,甚至比黑刀麒麟打出的白光,還要強烈!
紫光如摧枯拉朽一般,劃開了大胡子的身體,我再攥著斬神匕首奮力一刺,向導也被紫光直接洞穿了身體。
他們并沒有像普通人一樣噴射出血漿,反而像是沙子一樣分解了。
我看向老姜那邊,那個洋人的腦袋也一如流沙般消散在了這蒙蒙霧氣之中……
因為按照這出戲原來的劇本,他們是唯一活下來的人,又或者說,他們是最后才死的那三個。
老姜反其道而行,直接將這個死亡循環給打亂了,其余的探險隊員并沒有攻擊我們,他們只是好像靜止的時針一般,定定得立在那里,似乎不知道這場戲該如何演下去?
一陣風吹來,他們就這樣消失在了霧氣中。
我目瞪日呆得望著這一切,已經不知道該怎麼用語言來形容自已的所見所聞。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我和老姜收刀的瞬間,周圍的霧氣好像散去了一些,我們能看到十米左右的距離了。
老姜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了我一眼,更確切得說,是瞥了一眼我腰間的斬神匕首。
“小兔崽子,你運氣可真不錯。”
“啊?”
“我原以為,自他走后,斬神寧愿化為一灘廢鐵,都不愿意再認新主人呢……”
我不明白老姜這話什麼意思,他卻已經朝賀蘭雪走去了。
這樣一來,我們的視線清朗了許多,烏鴉背上的小黑也不再恐懼了。但見全身被紅布裹得嚴嚴實實的烏鴉,突然將兩根手指圈成一個環銜于嘴下,一陣響亮的日哨聲頓時發出。
“唳!”
那一刻,小黑猶如受到了命令的土兵般,展翅飛翔!
在我們身邊盤旋了一圈后,向著天際翱翔而去!
“小黑在給我們指路。”烏鴉抬起頭,淡淡得說道。
我們當即牽上駱駝,開始跟著小黑前進。
然而走沒多遠,我們就發現前方的沙地上居然躺著幾具發黑枯萎的干尸。那些干尸身上裹著土黃色的探險服,裝扮幾乎是跟剛才的那支探險隊一模一樣。
“這三具尸體就是最后死的那三個人吧?”我看向老姜問。
我懷疑這支探險隊死在這片霧氣禁區后,可能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操縱,最終導致靈魂被永遠禁錮在了這個地方。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自已已經死了,只是一遍遍得重復著生前的事情。
這到底是一個怎樣可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