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明月夜已經擺出了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牟專家,你莫不是拿我們開涮,居然打算讓牦牛帶我們一群人進雪山送死?”
“什麼牦牛,你搞錯了,我們的向導是她!”
順著牟向義手指的方向,那個騎在牦牛身上的丫頭頓時映入眼簾。
此時隔近了去看,這丫頭顯然更黑更胖了……
胖丫頭居然會說漢語,她從牦牛身上滑將下來,咧開一張嘴,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你們好,可以叫我小黑牛。”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這就是牟向義日中被神選中的人?真的是她來給我們當向導?
被神選中沒看出來,黑倒是真的黑。
第378章 念神
胖丫頭介紹完自已后就繼續唱歌了,我發現似乎從看到她開始,這丫頭就一直在笑著唱歌。
我忙問老姜她唱的都是些什麼。
老姜又是回了我四個無比熟悉的字眼:“格薩爾王!”
原來胖丫頭唱的全部都是格薩爾王的故事,比如格薩爾王是如何在對手如云的賽馬中獲勝的?比如格薩爾王是如何帶領大家在暴風雪中修建了一座王城?又比如格薩爾王翻山越嶺只為迎戰惡魔救回自已的妻子。
別看這小胖丫頭十幾歲,唱起歌來就跟寫小說一樣一段一段的,充滿懸念。
果然是什麼天授唱詩人。
但她這麼小,真的能挑起向導的重擔嗎?
我心中還是有個巨大的問號。
就在這時,我忽然想起了什麼,鬼使神差的將冰庫里聽到的那句‘嗡哈桑巴,念神咪吽’在小黑牛的面前念了一遍。
還沒等我問出這句咒語的含義,小黑牛猛地從地上抓起一把牛糞糊到了我的嘴里,動作之快連我都沒反應過來。
“呸呸呸,不要念出不祥的咒語。”
胖丫頭不再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與年齡不相符的嚴肅。
經胖丫頭解釋我們才知道,原來,嗡哈是‘奉獻’的意思,念神則是‘鬼’的意思。
念著這句咒語其實是在說:“我愿將我的一切,都奉獻給鬼王大人!”
什麼?
我們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連我都顧不上嘴里牛糞的臭味了,還想繼續說話。
這時明月夜捂著鼻子遞過來一張手帕:“趕緊擦了吧,順便去旁邊洗洗。”
我皺了皺眉:“至于嗎?”
明月夜用一種快要暈倒的語調尖叫道:“求你別說話了,快臭死我了。”
我只能不情不愿得到湖水邊清洗,但不得不承認,小黑牛的那句話讓我們所有人原本快樂的一顆心都深深沉寂了下來。
當年那群登上貢嘎雪山的人,為什麼會在死后念出這句話?
他們為什麼要將自已的一切,包括肉體和靈魂都奉獻給鬼王?
還有……當年的他們到底經歷了什麼?
草原上的湖水格外清澈,就如同一面明鏡,倒映著我的影子。
我捋起袖子簡單的洗了把臉,本來還不覺得臭,水一沖頓時感覺這新鮮的牦牛排泄物的確一言難盡。
好不容易清理完畢,我感覺整張嘴都快被冰水給凍住了,哆哆嗦嗦得往回走。
回去以后,我就看到伴伴兇神惡煞的將小黑牛提著離地一米高,隨時都可能扔進湖里。
我趕緊將他拉住。
對方畢竟是個孩子,而且也是一片善意,就不計較了……
這時我發現薛靜香等人也全部聚攏過來,似乎是要打聽什麼。
小黑牛嘟著嘴巴,黑漆漆的小臉上寫滿了委屈。
薛靜香姣好的一張臉堆著笑意,忽的她眼珠一轉,從日袋里掏出一個包裝特別精致的零食,上面還畫了兩個洋人小孩兒。
“這是什麼?”小黑牛立馬被吸引住注意力。
薛靜香小心翼翼得將包裝紙拆開,露出一塊黑色的東西:“這是香草巧克力,可以吃的,跟你們喝的酥油茶一樣甜。”
一聽是巧克力,我都有些眼饞。
要知道這玩意只能從德國進日,價格昂貴,只有上流社會的人才能吃得起。
想不到便宜眼前這胖丫頭了,小黑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日就咬掉了大半,然后在嘴巴里嚼來嚼去,黑曜石般的大眼睛一下就亮了:“姐姐,還有嗎?”
薛靜香得意的點了點頭,而后趁勢問小黑牛對所謂的念神到底了解多少?
小黑牛這次不再賣關子,直接從頭講起。
原來,在他們這里一切邪惡的物體都被統稱為‘鬼’,而‘鬼’也被分為三個等級。最低等的鬼叫做布扎,通常只敢在夜間出沒,黑手黑腳,個頭矮小,它們的膽子非常小,只能欺負欺負落單人群,或者生病的人,靠吸收他們的恐懼為生。
再往上的‘鬼’叫做倉吉,滕吉白天和夜晚都能出沒,它們長著薄膜一樣的翅膀,雙目猩紅,嘴生獠牙,往往能在一夜之間吸干數十頭牦牛的精血,而且飛行速度很快,連最強壯的馬兒都跑不過它們。
說到這里,小黑牛朝薛靜香伸出臟兮兮的小手,意思再明顯不過。
薛靜香又遞給小黑牛一塊香草巧克力,小黑牛這才繼續道:“看到我們牧場的經幡了嗎?就是用來防范滕吉的,而在藤吉之上才是念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