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駝直接開問道:“小師傅,你沒跟我們開國際玩笑吧?這麼漂亮的寺廟,里面的頭頭就住這種地方?破破爛爛的,也不找張紙把洞給糊住。”
“是不是嫌我們沒給香火錢?找薛小姐呀,咱這幫窮老爺們褲兜比臉還干凈。”
老姜生怕駱駝犯了忌諱,連忙踩了他一腳,呵斥道:“你懂什麼?”
駱駝滿臉不高興:“不管我懂不懂,墻上確實有洞。”
老姜拉了拉駱駝的衣角,小聲解釋:“這是他在修苦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剛剛借助禿鷲王與我們對話的應該就是這位上師。”
說話間,老姜的眼神投向了遠方。
這間屋子很暗,除了小喇麻提著的油燈外,就沒有一點光亮了。
可是當我們的視線逐漸適應以后,才發現就在屋子的盡頭,赫然掛著一張巨大的掛畫!
唐卡上畫著的,是一只渾身長滿了雪白鬃毛的巨大獅子,那獅子頭戴骷髏冠,腳踩紅蓮花,四爪鋒利,嘴巴大張,仿佛要將我們一日吞吃掉。
這應該就是雪山白獅子王!
而隱于黑暗的,還有一個身披白色雪原藏袍的僧人,此時他正雙腿盤坐,在獅子王的畫像下自始至終都是背對著我們的。
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從進入貢嘎寺后,我見到的僧人穿的都是紅衣,而他卻是一件白色衣服。
而且留給我們的只有一個后背,看不到容貌。
難道他就是那位神秘的上師?
小喇麻提著油燈,帶我們緩緩走過去。
走到白衣僧人跟前時,恭敬行禮,表示人已經到了。
白衣僧人沒有說話,依舊攢動著手中佛珠,在念著什麼。
薛靜香有些等不及,主動上前開日:“您就是貢嘎寺的上師吧?天葬儀式我們已經看完,現在您可以為我爺爺治病了吧。”
白衣僧人依舊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等他終于念完經文以后,一道清冷的嗓音打破了沉默:“知道我為什麼要破例,讓你們觀看一場天葬儀式嗎?”
這我們怎麼會知道?
不過聽聲音,他百分百就是通過禿鷲王向我們傳音入密的人。
專家牟向義很上道,他真誠得表示不知道,還請上師指點!
這個上師說的是中原話,很流利,字正腔圓,一點都不像是后天學習的。
白衣僧人告訴我們:“因為你們之中有人,在上山的時候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我雖然背對著你們,卻能清清楚楚看到你們每個人的心長的是什麼樣子……”
“有黑心,有紅心,還有不懷好意的歹心!”
“之所以讓你們去看天葬儀式,近距離得看到尸體被禿鷲分而食之,就是告訴你們王權富貴,潮起潮落,不過一場空,最終連一塊皮肉都不會留下。”
“這就是生命的真諦,也是死亡的真諦。”
白衣僧人的聲音遙遠而滄桑,仿佛歷經了世事變幻,看遍了人間無常。
他的聲音沒有悲喜,只有無盡的蒼涼。
可是他的話太深奧了,我們也沒功夫在這里跟他玩猜謎游戲。
薛靜香再一次取出了金剛杵,恭恭敬敬得雙手捧起遞過去:“感謝上師不遠千里,派人去救我爺爺,現在既然已經見到了上師,它也應該物歸原主了。”
白衣僧人依舊沒有轉身。
而是由小喇麻作為中間人,代為傳遞。
此時上師依舊是背對著我們的,他伸出一只手,接過金剛杵,放在了自已腿邊。
然而就在他伸出手的瞬間,我腦子里仿佛被一道驚雷閃過,半邊身子都被電麻了!
視線只定格在了他伸出手的那一幕。
別說是我,就連一向沉穩的老姜也是面色大變。
整個隊伍全部齊刷刷的往后連退數步,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因為這位上師伸出來的右手赫然只剩下四根手指頭。
偏偏那四根手指頭又白又長,跟我們掌握的資料中,三十年前失蹤的曹五指一模一樣。
薛老爺子曾經說過,曹五指的手指頭異于常人,可開磚劈石。
當時在大雪山掩護其他人撤退時,曹五指孤身斷后,最后被未知的怪物斬斷了一根手指頭,滾入了山下尸骨無存……
從此,他便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你是?”
薛靜香開了日,卻沒有往下說。
最終還是薛老爺子撐著身體,從沒命兒的背上抬起頭:“你……你是當年的那個恩人嗎?”
(上部完)
寫到這里,本書的第一部就要畫上句號了!
不妨考考大家,第一部都寫了什麼?
雷鎮詛咒,麒麟組織,盜墓江湖,以及一個熱血少年建立信仰的故事。
而隱藏在殷墟、敦煌、三星堆中的一件件寶藏,也隨著他的出世,一一浮出水面。
貢嘎雪山是一個分水嶺,不僅分開了第一部與第二部。
也會讓李驚嵐從一個懵懂少年,真正化為智勇雙全的麒麟!
那麼第二部又會寫到什麼?多了去。
李驚嵐的神秘前世猜猜是誰?圈子到底來自何處?釋放雷鎮詛咒的竟是此人?
三眼李驚嵐,絕地天通,第二只猛虎食人卣……
以及時間節點中,全書最悲壯最淚目的故宮文物南遷卷。
每一個人都是棋子,縱橫交錯里,唯有鮮血淋漓的真相。
好了,不劇透了,第二部也在寫,在哪里自已找,相信你們很聰明。
最初構思這本書,是源于一次去敦煌莫高窟的旅行,工作人員不斷跟我講著常書鴻先生的故事,講著樂尊和尚的故事,并帶我參觀了當時所能開放的全部佛窟。
望著她欲墜的淚眼,我知道,每一個敦煌人,心里都刻下了‘守護’二字。
我也告訴她,自已明白這個故事要怎麼寫了。
這個故事無關能不能討好市場,無關能不能大賣特賣,而是讓更多人知道,在那個年代,是真的有一群人,為了守護華夏的寶藏,前赴后繼。
之后,在逛國博的時候,遇到一個外國小伙子,他很喜歡那一件件精美的青銅器,甚至在看到婦好的介紹時,發出連連驚嘆聲。
這時我明白,讓外邦了解五千年文化最直接的方式,就是那一件件國-家-寶-藏。
畢竟我們的英文翻譯,都是瓷器。
之后,《國-家-寶-藏》以極高的價格順利售出影視版權,然后出版選題也過了,影視方給出了:國-家-寶-藏,萬-年-中-華的評價,出版方也給出了文化自信輸出的肯定。
我笑了,他們并不知道這個故事最先的起源,不是殷墟,而是敦煌。
是那一個個遠洋歸來,立志保護莫高窟的年輕人。
這個秘密,還可以藏很久。
就像是某段很文藝的讀者評價:法蘭西夜巴黎的靡靡之音,遠沒有莫高窟的鐵馬風鈴,蒼涼傳響。
好了,第二部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