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立即給我查沿途的監控,查清這輛車的牌照和車主,立即給我帶回來。”
寧安區刑警大隊預審室。
一名四十四五歲、戴著眼鏡的男子坐在特制的審訊椅上,在他面部不遠處的強光照射下,他微微謝頂的腦門上冒出了汗珠。
“你們憑什麼抓我,我犯啥罪了?”男子一直在叫嚷著。
坐在他對面的一名預審刑警說:“沒有人會承認自己犯了罪,至于你到底干了什麼,我們不說你也清楚,希望你還是老老實實地交待。”
郭斌坐在預審室的單向玻璃外,靜靜看著室內的這一幕。
“肯定是他!”郭斌堅信自己的判斷。他認為,每個人遇到這種場面,就算是清白的,也會產生強烈的惶恐情緒。但惶恐過后,真正的兇手雖然會裝作平靜和無辜,但他們的目光中會透露出絕望和求生,這種表情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它只是一種感覺。
當初跟著師傅老國審訊了無數罪大惡極的兇手,也審訊過無數最終被證明無辜的嫌疑人,接觸多了,郭斌也像師傅一樣,能從這些無法言表的眼神中捕捉到真相。
這個男人的眼神中有故事。
郭斌看了看手中的材料:嫌疑人,魏昊文,男,43歲,本市鐘樓區江南路小學副校長,五年前因與本校女教師王某婚外情被其妻發現而離婚,其時十歲獨生女判歸其妻撫養,魏昊文單身至今。從公安信息網顯示:魏昊文曾與2015年4月13日因召嫖而被公安機關處罰,后被教育主管部門警告處分,一年后,魏昊文通過主管局局長關系又官復原職。
據其所在的江南路小學教師透露,魏昊文還曾于2016年包養過市內某桑拿城的一名三陪女,這名三 陪女至今下落不明。
“人渣、淫棍——”郭斌將手中的資料狠狠摔在桌上,他雖然確信眼前這名男子就是兇手,但卻拿不出任何有價值的證據,包裝碎塊的塑料袋上提取到的唯一一枚指紋,經鑒定已被排除。魏昊文的住宅全也全面搜查過,沒有發現血跡、毛發等受害女子的生物物證,也沒有發現切割工具,以及碎塊中殘缺的受害人頭顱及腿骨。
郭斌認為,魏昊文肯定還有其他隱秘的住所或租住的房子。這處住所就是分割人體的第一現場,說不定受害人的頭顱及剩余殘肢還在此處的冰柜中……
郭斌走進審訊室,揮揮手示意兩名預審員離開。
“魏昊文,10月7號晚上到商業街去做了什麼?”郭斌緊盯著魏昊文的雙眼。
“我說過多少次了,我是去買香煙。”魏昊文十分委屈。
“為什麼在停車場停了6分鐘你才下車?”
“我說過,停車后我感覺頭有點頭昏,6號晚上和朋友打了一宵麻將,當天缺覺,頭一直昏沉沉的。”
“嘿嘿,那我就讓你清醒一下!”郭斌健碩的身軀如同一座小山立在魏昊文身前,一把抓起他的頭發。魏昊文只得仰起臉,驚恐地瞪著郭斌:“你,你們想刑訊逼供……”
“據我們調查,你所說的那家賣煙的小超市根本不存在,我們還查了當天晚上商業街銷售香煙的所有商家的監控,都沒有發現你的身影,你怎麼解釋?”
魏昊文愣了好一會,面對郭斌凌厲的眼神,他終于低下頭:“我——我剛才說了謊。
”
郭斌招了招手,剛才出去的兩名預審員又坐回了桌前。
“那天晚上我是去約會,我在微信上約了個女人,約好了去開房做那事——”魏昊文頭上的汗越來越多,“我停好車,用手機給那個女人發信息,說我到了商業街,那個女人過了幾分鐘才回信息,說她剛到商業街旁的肯德基門口。我就下車去接她。”
“呵呵,原來是去約炮!”一名刑警譏諷道,“原來做老師的也并非都是為人師表啊。”另一名刑警會意地笑著說。
坐在單向玻璃窗外的郭斌立即向不遠處的兩名刑警招了招手:“你倆立即去肯德基,把那天晚上的監控調回來,還有附近能拍到肯德基門口的其他監控也一起拿回來。”
“好的老大,我們這就去。”兩名偵察員領命匆匆下了樓。
一個多小時后,兩名偵察員回到了郭斌身旁:“這小子說謊。”
一名偵察員將U盤插在電腦上。郭斌看到,這一時間段內,肯德基外陸續有人進出,其中有三個單身女性在店門口稍有停頓,但卻沒有左顧右盼,不像在等人,隨后要麼進店、要麼匆匆離去。只有一名十四五歲中學生模樣的女孩一直站在門口,并不時用手機聊天,約莫15分鐘后,這個女孩也離開了。整個監控中,魏昊文始終沒有出現在肯德基門口。
“老大,這老家伙耍咱們!”一名偵察員忿忿地說。
郭斌四下看了看,找出一只黑色塑料袋,氣勢洶洶地走進預審室……
【第六章 迷霧重重】
早上六點剛過,頭疼欲裂的老國漸漸清醒過來。雖然睡眼迷朦,但老國還是一下就發現了異常。
房間里寬敞整潔,潔白的床上柔軟舒適,紅木板電視墻盡顯奢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