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師傅,為什麼這名嫌疑人要用不記名電話呢?”周薇問。
老國沉思了一會,仍以嫌疑人的口氣道:“我有老婆有孩子,我有高收入,開始時我只想占有她,而且我是有一定身份的人,我不想讓董莉珠知道我的身份,將來有了糾紛鬧到我單位去,我更不想董莉珠在我和家人共進晚餐的時候撥打我的手機,所以我用了不計名的號碼,當我需要聯系董莉珠的時候,我把這個號碼開機,當我和老婆在一起的時候,就把這個號碼關了。”
正在這時,郭斌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出去接完電話,輕步走到老國身邊,小聲說,“師傅,又有命案發生了。”
“死了幾個?”老國直奔主題,他不喜歡兜圈子。
“就一名,我剛接到高水區刑警大隊徐隊的電話,說死者是個老年婦女,案子似乎很復雜。”
老國不解道:“復雜在哪?”
“說是被易拉扣勒死的,高水的徐隊說案子很蹊蹺。”郭斌深諳師傅秉性,凡是疑難的、具有挑戰性的案子,老國總像打了雞血躍躍欲試。
“易拉扣?”老國不解。
“就是工地上用來捆扎物品的塑料條,一頭有個扁孔,塑料條內側是單向齒,拉緊后無法再松開。”見師傅點了點頭,郭斌又說,“據我了解,用易拉扣勒死人的,全國好像還重未發生過。”
雖然說話的聲音并不大,一旁的吳麗瑩還是聽在了耳中,她太了解前夫老國,有了重要案情,特別是性質惡劣的兇殺案,老國總會義無反顧地撲上去。然而他卻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身體,有時一忙就是好幾天,甚至一兩個月都撲在上面,這讓吳麗瑩一直很無奈。
眼下的舊案還沒有頭續,新案子又發生了,她知道老國這是讓前夫義無反顧撲上去的一針雞血。
吳麗瑩臉上掛著似有似無的笑,這一次她是笑自己:這些跟我還有半毛錢關系嗎?
【第二案 墳場邊的跪尸】
高水區原是江濱的一個下轄縣,四年前,高水撤縣建區,人人官升半級,倒也是皆大歡喜。
雖然成了江濱的一個區,但與主城動輒七八十萬人口的區相比,僅有三十多萬人口的高水還不及城區的某些街道,因為沒有大型企業,高水的經濟總量也一直遠遠落后于其他區。不過在數十年前,高水卻有過輝煌的時候。當時有著上萬職工的高水鋁礦場,曾是是江濱經濟為數不多的支柱企業之一,后來隨著資源的枯竭以及背負的深重包袱,苦苦支撐到了上世紀末轟然倒閉。這幾年在市委市政府的部署下,高水大力發展生態旅游,一座座早就開始破敗的水庫成了新景點,每到雙休和節假日,城里人蜂擁而至,世代務農的農民開起了農家樂,賺得盆滿缽滿。
據說是一家國內知名營銷企業的創意,早已荒廢蕭條的鋁礦場經過改建,竟成了城里人懷舊的好去處,斷垣殘壁上殘留的標語,無數次被記錄在城里人相機的鏡頭里、礦場低矮雜亂的棚戶區,修繕后成了民宿,每逢節假日生意火爆,年輕人出雙入對求的是新鮮、老年人三五成群則為了懷舊。
老國給局長周前打了個電話,說要來看看這個案子,不等周前同意,就帶著周薇,親自駕車趕往高水。
周前本想讓他繼續調查8.8碎塊兇殺案,但他太了解老國的性格,反正8.8案已經查清了受害者身份,根據之前老國匯報的情殺動機,也有著豐富辦案經驗的周前知道嫌疑人即將浮出水面。因而他并未阻擋老國要“看看”剛剛發生在高水的易拉扣殺人案,他相信有了老國的參與,這起案子不會拖得太久,他這個市局的一把手局長也不會面對太大的壓力。
高水離主城雖然只有五十公里,但下了高速到案發的高水鋁礦還要經過一段山路。
見可以第一時間參與案件,還可以親眼目睹案發現場,周薇一路上很興奮,滔滔不絕地尋找話題。
“師傅,您看老太被殺這個案子,會是什麼人干的呢?”
老國奇怪地看了周薇一眼道:“還沒看現場,怎麼能瞎猜呢!”
和老國相處這幾天,周薇已經習慣了師傅不茍言笑的性格,她并不見怪,有時甚至故意找個話茬氣氣師傅。
“師傅,我看肯定是這個老太的老伴有相好的了,就殺了她,然后娶個年輕漂亮的……”
“你這是在編故事那,你看過現場?證據是什麼?況且這老太有沒有老伴還不知道。”老國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其實周薇就是想讓師傅和她說說話,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周薇憋得難受。
周薇逗老國開心:“師傅,你也沒到現場,你怎麼知道我在編故事?”
“再胡說八道,就回你叔叔那報到去!”老國顯然生氣了。
“師傅,您生起氣來很酷的!”周薇一臉壞笑,“那您說說看,一般老太被殺的案子,兇手都有哪些動機呢?”
這句話是周薇的真實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