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然關系結束了,一百萬也拿了,嫌疑人又為什麼痛下殺手,甚至對受害人的遺體進行分解呢?”剛才的那名偵察員繼續問。
“對,你問到了點子上。根據死者胃內容物僅有一葷一素兩個菜品,以及少量紅灑,再結合死者機械性窒息死亡的原因,綜合分析為:死者當晚是在家中用餐,之后一小時內被嫌疑人掐死。至于嫌疑人為什麼要掐死對方,我分析認為,是被害人在拿了錢后,又舊情復發,依然纏著嫌疑人要求上位,此時雙方爭執之下,嫌疑人失手掐死了受害人。當然,沖突原因只是我的推理,缺乏足夠的證據支撐,但有一條,愛情的保鮮期,男人為三至五個月,女人則為半年至一年,他們之間曾經狂熱的愛情,對嫌疑人來說,在仕途、家庭等多重壓力的干擾下,已經降溫,但對受害人來說,仍是最熾熱的時候。我分析,嫌疑人認為已經給了受害人一大筆錢,他們的關系已經結束,受害人想的卻不一樣,拿了錢后,經過了兩三周的冷卻期,她發現自己已經完全離不開嫌疑人,再說,她隱私處的文字,也讓她無法再面對未來的其他男人。”
“師傅,您推理的太精彩了!”周薇投來崇拜的目光,率先鼓起掌。接著臺下響起了一片掌聲。
老國不為所動,他接著說:“不僅僅是推理,我是有證據支撐的。”老國翻了翻面前的案卷,“從他們之間的通話記錄中可以看出,在受害人遇害的半個月前,他們又通過電話聯系過兩次,第一次是7月24號上午10時25分至11時37分,通話時長達到一個多小時,第二次是7月26日 下午,這次通話50多分鐘。
這兩次通話的主叫方都是受害人董莉珠,這說明什麼?”老國用目光詢問周圍的專案組成員。
郭斌想了想說,“這說明在受害人給母親匯了100萬的十幾天后,又舊情復萌,她給嫌疑人打電話,要求上位,通話內容可能是逼迫嫌疑人和妻子離婚,甚至在恐嚇嫌疑人,說她要去檢舉揭發嫌疑人。”
老國贊許地點了點頭。
一陣沉默后,周圍再次響起熱烈的掌聲。
老國繼續說:“前幾天,我和周薇專門查看了商業街附近區域的地理環境。商業街往南約1200米,是我市的母親河——秦海河,河面寬度約70米,河水湍急;商業街西側約400米,是翠松山,山勢平緩,為周圍居民運動散步的好去處;商業街東側是城區,人口密集,南邊是住宅區,有兩個別墅區和四個高檔小區。”
老國指著投影在會議室大屏上的衛星地圖:“如果我是兇手,我住在商業街北側,我會把碎塊扔進河水湍急的秦海河里,這麼小的碎塊根本無人會發現,比拋在商業商上安全得多,而且那里監控也很少。相比之下,把碎塊拋至西邊的翠松山上風險則要大得多,首先,那兒晚上散步和戀愛的人比較多,兇手容易被目擊,并且碎塊在山上會散發出臭味,很快就會有人報警,不如拋在商業街、讓環衛人員拖到垃圾棄置場更安全。因此,兇手將煮熟的尸塊澆上面醬,目的是碎塊一旦被人發現,會以為是餐館扔掉的變質肉類。”
“是啊,兇手肯定是這樣想的。”臺下的幾名偵察員交頭接耳。
老國抬抬手,示意大家安靜,他繼續說:“據調查,商業街東側的主城區,住宅均為二十年前建成的低端住宅,還有部分復建房和棚戶區。既然基本確定了兇手的身份及經濟能力,我認為,兇手來自商業街南側高檔小區的可能性非常大。因此,接下來大家需要重點排查這幾個高檔住宅區,凡是體貌及職業特征符合我剛才分析的,一個不落,全都要查。”
幾名偵察員躍躍欲試,似乎看到了案件的曙光。
郭斌接著說:“根據受害人母親手機上的信息,嫌疑人應該還不知道我們已經查清了受害人身份,他昨天還在偽裝受害人,向其母發送身處海南的虛假信息,各位接下來的調查必須秘密地進行,絕不能打草驚蛇。”
周薇突然舉起了手:“我可以說說我的想法嗎?”周薇知道自己只是老國的徒弟,并非專案組成員。
看周薇興奮地漲紅了臉,老國用眼神鼓勵她道:“有啥想法盡管說,這里不是個人的專場報告,是集思廣益的地方。”
周薇站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我倒有個快捷的方法,不知道這樣做妥不妥當?”見大家疑惑地看著她,周薇接著說,“我想黑掉董莉珠的手機話費——”
“為什麼?”一名偵察員不解地問,周圍也是同樣疑問的目光。老國沖周薇點點頭,對與會者說,“你這丫頭機靈著呢,經她這一說,我也是忽然才明白。”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周薇解釋道:“嫌疑人既然不知道我們已經掌握了尸源信息,那麼他還會繼續欺騙董莉珠的父母,欺騙的手段當然還是老辦法,給董的父母發送平安短信,我可以讓董莉珠的手機欠費停機,嫌疑人一看手機無法使用了,他肯定害怕董莉珠的父母打不通女兒的電話后報警,于是他就會給董莉珠的手機充話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