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里守著,你們倆去樓下看著點,別挖壞了尸體。”吳麗瑩指揮著兩名法醫,又對砸墻的偵察員說:“你們輕點,我們有的是時間。”
老國太累了,出院才三四天,身子還沒調理結實,昨天又是一天的奔波調查、安排人手、現場指揮,到現在已經二十多個小時沒有合眼,此時他躺在臨時指揮部的沙發上,卻依然沒有一點睡意。
凌晨四點多,東方已泛出魚肚白,吳麗瑩帶著一名法醫走進了指揮部。
“老國,二樓的尸體已順利取出,是具男尸,從外觀判斷,應該是五十來歲,不是你說的二十多歲的情侶。”吳麗瑩說。
“你說啥,五十多歲的男尸?”老國一下來了精神,這個結果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我會看走眼嗎?”吳麗瑩盯著他說,“死因現在還不清楚,身份也不清楚,過會我們就把尸體運回法醫中心進行解剖檢驗。”
“樓下的尸體挖出來了嗎?”坐在椅子上打盹的周薇也來了精神。
吳麗瑩摸了摸周薇的肩膀:“好好睡吧,這次你也立下大功了。”吳麗瑩的語氣難得這般溫和,“聽說你師傅現在又收了個徒弟?”
“沒有啊——”周薇不解,“師傅現在就我一個徒弟。”
“怎麼沒有,昨天不是三個人一起來查案的嗎?”吳麗瑩笑著問。
“胡說啥呢?她是姍姍的干媽,是她提供的失蹤案線索,也是她帶我們來村里的。”老國不滿地看著吳麗瑩。
“我問你了嗎?不會是心虛了吧!”吳麗瑩瞪了老國一眼。接著轉過臉來,滿臉笑意地問周薇,“這個人做警察還可以,做丈夫太不合格,看來那個林總可是要飛蛾撲火、自投火坑了。
”吳麗瑩表面上是說給周薇聽,其實更像是對老國說。
聽完吳麗瑩的話,周薇看著一臉無奈的老國,捂著嘴笑了起來。
此時,郭斌大踏步走進了房間,見吳麗瑩也在,和她打了招呼后對老國說:“總指揮,看來這個案子越來越復雜了,一樓的尸體也挖出來了,是兩具。”
“啥,一共是三具尸體?”周薇瞪大了眼睛。
“三具、怎麼會是三具?!”老國在屋里緩緩地踱著步,他點上支煙沉思起來。
郭斌搖了搖頭,嘆口氣說:“昨晚那個女人被利器劃破了左側頸動脈,因現場無法止血,還沒有來得及送到醫院,就因失血性休克死亡了。如果加上這具,小樓里就有四具尸體。”
“不,是五具。”門忽然被推開了,一名偵察員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
“五具?!”屋內所有人都驚呆了。
老國手指顫抖一下,剛吸了幾口的香煙掉到了地上。
【第二十四章 “從良”美夢】
天剛蒙蒙亮,天上便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薄薄的霧靄在一望無際的深黃色稻田間飄散游走,如一幅濕漉漉的油畫,溢著清寒,令人頓生愁緒。
昨夜發生在小樓里的一幕,徹底打破了小村的寧靜,也喚醒了原本貪睡的村民。
荒樓旁的村道上停著二三十輛各類警用車輛,警燈閃爍。小樓周邊五十米范圍內,圍了三層警戒帶,圍觀的村民越來越多,打著傘交頭接耳地議論著。十幾名穿著制服警察和穿著白大褂的法醫抬著四只白色尸袋魚貫而出,踩著濕滑泥濘的小道向停在路邊的運尸車走去,淡淡的尸臭飄散在清新濕冷、沾滿枯葉的小道上。
數十名警察和法醫一直忙碌到早上八點多,才宣布收工。村道上的十幾各色警用車輛終于鳴起了警笛,直奔江口分局而去。
江口區刑警大隊的會議室成了專案組辦公室,此時會議室里各色人員往來穿梭,一片繁忙。
江口刑警大隊長劉大群將一份報告送到了老國和郭斌面前的桌子上:“國指揮、郭支隊,這是夜里你們親自抓住的那個男子的資料,因為是現行,事實清楚,我們經過審訊和初步調查,事實已基本還原。幸好他選擇的是林下村的那個廢樓,要是選在其他地方作案,夠我們忙活一陣子了。”
郭斌拿起資料遞到老國手中。
尹思南,男,1979年4月生,戶籍所在地,江濱市江口區李家鎮。尹思南2004年畢業于本市醫學院,學歷本科。尹思南于2004年考入江口區衛生局,先后任醫務科干事、醫務科副科長、醫務科科長等職,2015年至今為李家鎮衛生院院長,其妻張某為李家鎮政府辦公室主任……
見老國看完了資料,江口區刑警大隊長劉大群說:“兩位領導,據尹思南交待,死者名叫金艷麗,是本區人間仙境桑拿會所的三陪小姐,年齡23周歲、四河省人。據嫌疑人尹思南交待,他于今年五月份出席某醫藥公司的宴請后,被這家公司的醫藥代表請到本市人間仙境洗浴中心消費,其后在包間接受色情服務時,認識了死者金某。由于金某能說會道,人長得漂亮,深得尹思南喜歡,在其后的兩個月內,尹思南又四次單獨前往人間仙境,專門找金某服務。
有了五次親密接觸后,死者金某發現嫌疑人尹思南成熟穩重、有較好的經濟實力,因此喜歡上了嫌疑人,或者說愛上了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