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不算太便宜,在他咽氣前, 師傅把手銬給他戴上了,那老東西還流了淚,說他良心發現、死了可以閉眼了。”周薇忽然一臉得意,對林可慧說,“那老家伙臨死時能交待罪行,我也是立了大功的。”
“哦,你立了啥功啊?”林可慧拉著周薇的手問。
周薇眉飛色舞地說:“我們到病房錄他口供,施加弟裝孫子,就是不開口,眼看他快死了,我急中生智。說他兒子已經交待了殺人經過,肯定要判他兒子死刑,他們父子很快就可以在閻王爺那兒見面了。結果這老家伙虎毒不食子,這才全吐了。”
“下次不得再耍小聰明,要不是特殊情況,這叫誘供,要出冤假錯案的!”老國嚴厲地警告周薇。
周薇嚇得一吐舌頭,不再出聲。
高水分局局長潘斌和刑大大隊長徐常兵駕著警車,徐徐駛進市人民醫院的地下停車場。他們帶著一萬元獎金和一本燙金的榮譽證書來醫院探望老國。
徐常兵底氣不些不足,他問:“潘局,這老國脾氣挺怪,會不會不給咱們面子,不再插手毒舌老太的案子啊?”
潘斌說:“以我對老國的了解,他是軟硬都不吃的人,你給他獎金、給他榮譽,他根本不會動心,但他畢竟幫我們破了羅家頭的死亡案,這也算我們的心意。至于他會不會協助我們偵破毒舌老太的被害案,那就要看你怎麼說了。”
“我該怎麼說才能打動他呢?”徐常兵問。
潘斌想了會說:“實話實說吧!就說這個案子十分棘手,你能力不夠,破不了案,請他幫忙。他就是一根腸子,直來直去。
”
“這老國還真是個特殊人物!”徐常兵說,“跟他共事,處處覺得不舒服。”
潘斌笑道:“這就對了,你不是不知道,前幾年他還是市局支隊長,要是說話再讓人舒服,早就上個臺階、成了市局副局長了。上次為那案子,我心里也很不痛快,但事實證明是我們錯了,如果不是他較真,我們都會栽個大跟頭。后來我深深地反省,終于悟出一個道理:他是藥,雖然苦,但能替你治病,你就算不想和他做朋友,但一定要把他當作老師,他有太多你我需要學習的東西。”
徐常兵想了想道:“潘局您說得有道理,還有一點,就憑周副市長和他的關系,我們還真的不能得罪他。”
潘斌不滿地看了看徐常兵:“你又錯了,如果是案子之外的事情,你再得罪他,他也不會到周局那兒告你的狀,但你要糊弄案子,他立馬就跟你翻臉。”
說話間,兩人推開了病房的門。
周薇見了,站起身向林可慧介紹潘斌和徐常兵,又向對方介紹說:“這是林姨,是師傅女兒的媽。”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周薇漏掉了一個“干”字,潘斌和徐常兵對視了一眼,他們都知道老國早在幾年前就和吳麗瑩離了婚,想必這位整天板著臉的老國有了新歡!
在潘斌示意下,徐常兵從包里取出鮮紅的燙金證書和一個大信封來到老國面前:“國所,在您的指導下,我們順利破獲了羅家頭被殺案,這本證書是我們局黨委專題會議研究決定,授給您的榮譽。”
老國接過證書,翻開看了看道:“案子不是我一個人破的,其他人也有功勞,如果要表彰,千萬不要表彰我一個人。
”
說者本無心,徐常兵忽然發現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周薇可是副市長、市局一把手周前的侄女啊!自己真該死,怎麼會忘記她也參與了案子呢!
徐常兵反應很快,他轉過臉,滿臉欠意地對周薇說:“小周警官,沒想到今天你也在這,你的證書今天忘帶了,明天我專程給你送過來。”
“啥,還有我的榮譽證書?”周薇一臉興奮,自從當了一名警察后,她還從未考慮過自己有一天能夠立功受獎,沒想到榮譽一不小心就砸到了自己頭上。
“是啊,不但有證書,還有獎金呢。”徐常兵又將大信封遞到老國手中,“國所,這是您的獎金,小周警官的那份和證書明天我一道送過來。”
老國拿在手中掂了掂,臉上沒有一點笑意:“這獎金我可不能收,再說高水的案子只破了一半,殺死毒舌老太的兇手至今還逍遙法外。”說完又把信封塞回到徐常兵手里。
“國所,這不是送禮、更不是行賄,這是局里專門給您頒發的獎金,您一定得收下。”徐常兵硬往老國手中塞,然而又被老國給塞了回來。
一個執意要給,另一個執意不收,潘斌過來圓場道:“老國,這樣吧,錢先放您這,您愛怎麼使用都行,捐掉也行,反正錢已經出賬了,我們帶回去也不合適。”
老國想了想說:“那這樣吧,你把這錢給羅顯龍的家人吧,我逮他是因為他殺了人,但我沒有否定他是個基層好干部,這錢算作我對他家人的一點心意吧。”
周薇贊道:“師傅做的對,我那獎金也請你們一起交給羅顯龍的家人。
”
幾人寒暄了一會,話題轉移到毒舌老太的案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