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薇睜著驚恐的大眼睛看著吳姍,“我說的絕對是真的,是我親眼所見的。”
吳姍聽得汗毛都豎了起來。但她還是安慰道:“鬼火的確是有,但科學的解釋是,人體骨骼中含有磷,埋在地下時間久了,磷揮發到空氣中來,遇到氧氣會自燃,所以你看到的鬼火其實是一種自然現象。”
“你聽誰說的?”周薇仍心有余悸地問。
“我媽說的,我媽是法醫,她是無神論者。”
周薇說:“無神論者未必是無鬼論者。吳姨那是怕你害怕,這才編造出來的所謂科學依據,想哄你好好睡覺。”
吳姍笑道:“人死了就是死了,哪有像你說的鬼火?”
“姐,你學過化學,磷的燃點是多少?那麼冷的晚上,它能自動燃燒起來嗎?就算含磷濃度極高的氣團或者顆粒,它們又是如何鉆出墳墓厚厚的土層飄在空氣中的呢?如果燃燒起來,是不是呼的一聲,瞬間就燒完了?還能慢慢地飄來飄去?還有,姐您學過化學,知道什麼叫焰色反應吧?”
“我是學文科的,但初中時學過,知道一點。”
“不同的元素被火灼燒時發出的火焰顏色是不一樣的,你把鐵絲放在火上燒,火焰的顏色是磚紅色的,你把銅絲放在火上燒,是綠色的,含鈣的東西放在火上燒,火焰是橙色的,如果做菜時鹽水灑進煤氣灶上,火焰立即就變成了黃色,因為鹽的成分是氯化鈉,鈉的焰色反應是黃色的,你剛才說的鬼火是磷燃燒形成的,磷的焰色是什麼,是幽藍色的嗎?”
吳姍初中時化學成績一般,她記不清磷的焰色反應是什麼。
于是她打開手機在百度上查了查,結果讓她大吃一驚,原來,磷燃燒的顏色是白色的,并伴有大量煙霧。
“那麼,這幽藍色的鬼火到底是什麼呢?”吳姍的聲音有點發顫了。
周薇一本正經地說:“那是人的靈魂。是人的靈魂在墳地里游走!”
“你們這是說啥悄悄話呢?”林可慧拎著兩大袋水果走了進來。
“干媽,薇薇說她昨晚看到鬼火了,還說鬼火其實不是火,是人死后的靈魂。”
“鬼火是靈魂?”林可慧笑了起來,她在周薇的腦門上試了一下體溫,“看來,昨晚真把咱的薇薇給嚇壞了,這不,還在胡思亂想呢!”
“就是人的靈魂,而且是冤魂……”
周薇正說著,老國醒了。見他緩緩睜開眼,林可慧連忙走過去,“姍姍爸,八寶粥還熱呼著,我去給你拿來,快吃點吧,還是昨天中午吃的飯,餓壞了吧?”
老國眼神空洞,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快,把我褲子拿來。”老國忽然說。
“爸,您這不是穿著病號服嘛,您想下來,我扶你!”
“褲子,我昨天穿的褲子!”老國強調。
林可慧說:“褲子上全是泥水,扔在衛生間的盆里呢!”
“幸好還沒洗,我就是要它,快拿過來。”
吳姍只得把裝著臟褲子的塑料盆端到老國面前。老國拿起褲子,仔細地翻看起來,翻了好半晌,老國忽然說:“徐大、徐大,快醒醒!”
徐常兵也累得不輕,這才躺在沙發上睡了半個多小時,正在打著呼嚕,老國就將他叫醒了。
“徐隊,快帶人去墳場,現在就調集人手。”老國板著面孔,一副命令的口吻。
徐常兵還沒睡醒,他半瞇著眼,懶懶地問: “國所,您這是?”
老國面色雖然蠟黃,但還是精氣神十足:“就在我昨晚昏倒的地方,給我挖,舌頭就在那里,帶上相機,注意取證。”
徐常兵已經坐起了身子,他抓著腦袋一臉狐疑地問:“真的會在那?”徐常兵說完,悄悄觀察著老國。他在想,老國夜里發了燒,又是夢囈又是驚叫,他是不是燒糊涂了?!
“現在趕緊找人,立即就去,我看八成在。”見老國話沒說滿,還留著二分,徐常兵知道老國頭腦還清醒著。盡管他對老國的猜測還存著很大疑問,但他找不出不相信他的理由,只好拿起電話召集人手。
徐常兵臨出門時,老國又交待:“把昨晚發現的兩個空瓶子也一并帶回來。”
病房里恢復了平靜,老國穿著病號服,在走廊的盡頭看著越升越高的日頭,靜靜地思索著。
約兩個小時后,徐常兵帶著一名刑警隊員和法醫齊國輝急匆匆走了病房,刑警隊員手中的塑料袋中裝個兩只沾滿污水的茅臺酒瓶,齊國輝手中則拿著個裝著黑黃色物體的證物袋。
徐常兵滿臉興奮:“國所,您真神了,果然挖出來了。”
“在哪挖出來的?”周薇不解地問。
“就在你們昨晚躺的著那個墳丘旁。”徐常兵滿臉興奮,他從法醫齊國輝手中拿過證物袋遞到周薇眼前。證物袋中是一塊半個耳朵大小、黑色的腐肉,吳姍和林可慧見了一臉驚恐。
徐常兵把證物袋遞到老國眼前道:“國所,這肯定就是受害人被割掉的舌頭,錯不了。”
老國拿起來走到窗邊,盯著證物袋內早已腐敗的肉質物體看了一會后,黑瘦枯黃的臉上泛起了血色:“找到了,終于找到了……”
【第五案:50年前的地下冤魂】
下午四點,徐常兵和法醫大齊又匆匆趕到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