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殺的可能也可以排除,因為我們已經基本確定兇手就是賈德才,他和死者同為男性,而且年齡相差21歲,根據偵察員前期的調查,死者作風正派,沒有奸情。如果不是仇殺,就只剩下奸殺了,難道五大三粗的施大富死于奸殺?”周薇笑了起來。
“我看還有另一種可能。”林可慧說。
“另外一種可能?”老國來了興趣,他不解地問。
“虐殺!”林可慧道。
“虐殺——”周薇笑道,“林姨,虐殺是一種殺人手段,是比喻兇手殺人的方式特別殘忍,不是我們剛才所說的犯罪動機。
老國辦了幾十年案子,當然知道虐殺不是殺人動機。但看林可慧言之鑿鑿的樣子,便等她的下文。
周薇接過話說:“林姨,我懂了,如果說虐殺是作案動機,那麼兇手肯定很變態,以殺人為樂。”
林可慧沉思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將車拐進了林下村村委會院子:“到了,我們下車吧。”
【第三十四章 虐殺之謎(2)】
村官小李將白骨的主人施大富的兒子老施頭和女兒施老太太請到了村委會。幾人打了招呼后,老國說出了來意。
“你父親當年有仇人嗎?而且不是一般的小仇,是那種想殺了他的仇恨。”老國問。
老施頭想了會說:“我父親失蹤那年,我也已經二十來歲了,我爹那會是生產隊長,要說得罪人,那肯定是有的,但我爹公正無私,而且肯幫人,你說的深仇大恨,非要致他于死地的肯定沒有。”
“賈德才你應該很熟悉吧?”老國問。
“就是咱村前幾年剛去世的那個賈德才?”見老國點了點頭,老施頭又說,“你說他做甚,這人一輩子沒做過啥好事,早點死了也罷。
”
“你說他有可能是殺人兇手嗎?”老國問。
“如果說他能殺了我爹,打死我也不會相信,我爹那身板,一只手就能把他像小雞一樣拎起來。再說我爹和他賈家從未有過怨仇,他雖然品行不好,但也算是膽小怕事之輩,你要跟他狠,他立即就慫了,他沒有任何理由要殺我爹。”
老施頭的姐姐施老太太說:“賈德才是個有名的膽小鬼,年輕那會就這德行,他那會是咱大隊的民兵,民兵營長還專門讓他練過膽——”
周薇不解地問:“這膽咋個練法啊?”她想到了前些日子在墳場里的遭遇。
施老太太說:“民兵營長老王頭是他表哥,那人膽大,身體也結實,他把一本書放在山包下的墳地里,讓老賈頭晚上一個人去取回來。”
“那他夜里去墳地里取了嗎?”周薇好奇地問。
“他是民兵,得服從紀律,怎敢不去?不過聽說剛到墳地邊上,尿就嚇出來了,連滾帶爬回到家,在床上整整躺了半月,晚上油燈都不敢吹熄了,就點著,說他怕黑。”
“點著油燈?”老國念叨著。
“這位警官一看就知道小時候在城里長大的。那會村里還沒有通電,點的都是煤油燈。”
老國遞了支煙給老施頭,自己也點上一根,細細地品味著對方的話。吸了半支煙后,老國終于問:“當年的民兵營長現在還健在嗎?他叫什麼名字?”
老施頭說:“你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到村口的那家老王小超市沒,就是老王頭開的。他叫王功成,今年應該七十二三了,比我大著四五歲。”
“王功成,身體結實,民兵營長——”老國默默在念叨著。
周薇一邊記錄一邊問:“您接著說說您父親失蹤時的情況。”
老施頭說:“記得是六九年七月,那年夏天特別熱,我爹是生產隊長,每天晚上都要召集社員到牛房開會,按照每天的規律,他收工回家吃完晚飯,天就擦黑了。按現在的時間算,應該是八點來鐘,接著就去牛房開會,開上個把小時,最遲九點多就到家了。可那天晚上其他社員都回家了,他到半夜都沒回來,我娘還讓我去找找,我說爹那是啥人,鬼見了都得繞著他走,誰還能把他吃了?肯定是大隊干部又把他叫去有事了。我偷了回懶就沒去找,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上工鈴響了他還沒回來,我們一家人這才著急,分頭在生產隊找、在大隊找、又到公社找,都說沒見過他。再后來——就再也沒回過家……”
老施頭面色黯然,神情沮喪。
施老太太抹著眼淚,她仰天長嘆道:“唉,沒想到過了五十來年,爹您老人家終于重見了天日。要是您在天有靈,趕緊讓警察逮著兇手,替您申冤吧!”
老國沉默了一會,接著問:“年輕那會,王功成和賈德才的關系處的可好?”
老施頭想了想說:“王功成是表兄,賈德才是表弟。表哥是民兵營長、五大三粗,表弟是民兵,瘦弱膽小,按現在的話來說,老賈就是老王一個小跟班的,整天拿著槍,屁顛屁顛跟他表哥后面,耀武揚威地得瑟。”
“他們有槍?”老國一下來了精神。
施老太太說:“國警官,您這年齡那會還不記事,那會不是說要全民皆兵嘛,大隊的民兵都是有槍的,他們經常要訓練、要投彈和打靶。
”
聽了施老太太的話,老國顯得很興奮,他接著問:“你爹和王功成,和賈德才有矛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