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國緊盯著上面的十幾行通話記錄,這是一張通話列表,上面顯示每個電話的主叫號碼和被叫號碼,以及通話時長等基本信息。
見老國一直盯著那十幾個通話記錄在琢磨,周薇提醒道:“師傅,表格上的最后一欄是通話時長,沒有您說的長度在4至5分鐘的通話,就連3分多鐘,或者5分多鐘的也沒有。”
老國沒有出聲,他依然盯著這張通話記錄,口中默念著誰也聽不懂的話。
又過了幾分鐘,老國臉上忽然露出了激動之色:“周薇,你沒有找錯,嫌疑人的號碼就在這十幾個號碼里。”
“可是?!”周薇一臉疑惑,“這些電話都是通話一兩分鐘的……”
“嫌疑人是在這段路途中,先后接了兩次電話,或者先接了一個,然后又打出了一個。”老國指著電腦屏幕,“小周,你快查查這上面,同一個號碼,在這個時間段內,先后被叫或主叫過兩次,甚至三次,這個號碼肯定就是那個嫌疑人的。”
周薇剛剛查出的通話記錄一共只有十七八條,僅僅兩分鐘后,周薇就指著其中兩行記錄,驚喜地叫道:“師傅,師兄,就是這個號碼,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段內,被呼叫了兩次!”
一名偵察員迅速記下了這個號碼:138***16820
“現在立即查出這個號碼的主人是誰?當晚又是誰給他打了電話?”老國指著電腦屏幕道。
郭斌命令在場的偵察員:“現在是凌晨四點五十五分,我們馬上行動,乘嫌疑人還沒有早起出門,將他堵在家里。”
凌晨5點36分,安康苑小區47號樓一單元202室門外。
老國、郭斌和兩名偵察員緊緊貼著樓道墻邊,一個七十來歲的老太太不停地敲著門:“開個門吶,我是一樓的,你家的水怎麼漏到我家了,快開門。
”
室內一片寂靜,沒有人出來開門。
五十多分鐘前,周薇終于查到了嫌疑人使用的手機號碼,然而讓所有人意外的是,這是個不記名號碼,一時無法查到其機主身份。隨后,周薇又查到了當晚給嫌疑人打去兩個電話的號碼。號碼顯示,機主名叫任杰,25歲,號碼登記的身份證信息顯示,其戶口所在地為安康苑47號樓一單元202室。
然而遺憾的是,經過手機定位,周薇發現,嫌疑人號碼處于關機狀態,而給嫌疑人打過電話的任杰也電話也已經關了機,但系統里的信息顯示,其于昨晚七點多鐘關機時,位置位于康康苑小區內。
經過簡短的協商,專案組決定先將任杰控制,從他口中再找到嫌疑人的身份及下落。
“說不定嫌疑人現在正寄住在任杰家中。”周薇說。
郭斌迅速行動,他又臨時從轄區派出所調來了十余名民警和保安,與20多名偵察人員分成12組,8組人封鎖安康苑小區的4個出入口及四處易翻越的圍墻和柵欄,剩下的四組人將47號樓團團圍住,之后,郭斌帶著兩名配槍的偵察員來到一單元門外。
正當他們考慮如何在不驚動嫌疑人的情況下順利入室時,一名七十來歲的老太太下樓買菜,從她胳膊上戴著的紅袖箍,老國知道,他是社區里的治安聯絡員。 老國亮出警官證后,這名老太太十分配合,一口答應下來,由她負責敲門。
老太太敲了兩三分鐘,見門內無人應答,于是變敲門為拍門:“快起來把水關了,我家快成游泳池了!”
老太太很投入,演得挺像,如果年輕時進了演藝界,此時定是個老戲骨了。
郭斌安排人手緊緊守在202室的樓下,防止室內的嫌疑人跳樓逃竄。他見敲門的老太太已經敲了五分鐘,樓上又下來兩個老人,說打擾了他們休息,郭斌連忙亮出警官證,讓他們回屋暫避。
又拍了兩分鐘,老太轉過臉對郭斌說:“要我看,這屋里的杰子肯定在外面瘋,一夜沒回來。”
郭斌示意老太太下樓,然后悄聲問:“你說的杰子,是不是叫任杰?”
老太太說:“是呀,剛才一看到你們,我就知道你們這是來抓他。”
“哦,這個杰子不是好人,他犯過法嗎?”
老國走上前來道:“郭支隊,我們過會再詳細了解,我看嫌疑人一定不在家。我們這就想辦法強行進去,你再調兩人過來,防止嫌疑人拒捕,他手里有刀或其他兇器。”
老國先掏出一張卡片,在門縫內捅了幾下,沒有將門鎖捅開。
開鎖也是老國的特長,以前的老刑警大多都有手絕活,但老國已經長期沒有使用過,身上沒有帶著開鎖工具。他和郭斌及兩名偵察員進行了短暫的協商,最后大家一致決定,先找開鎖匠打開房門,即使嫌疑人現在不在家,也有可能過會再回來,不能強行破門打草驚蛇。
電話聯系后二十來分鐘,史有文拎著個小箱子趕了過來。
史有文曾經幫老國打開過盛放骷髏的保險柜,與老國私交不錯。老國簡單交待了幾句,做好嫌疑人突然襲擊的預案后,史有文拿著工具,擰開了防盜門上的貓眼,又將一把特制的金屬桿伸入門內后一壓,門鎖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