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大喜,覺得出門就撿了個大元寶,真是天大的好事,就跟著她往河邊沒人的地方走……”
“后來呢?”老國追問。
“到了沒人的地方,她讓我先脫褲子,我就先脫下來了,沒想到這時候我全身一麻,眼前一片漆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后來你的命根子就被割了?!”老國黑著臉問。
任慶喜面目猙獰,用尖細的嗓音罵了句粗話,接著說:“不知過了多久我疼醒了,往下一摸,發現下身全是血……”回憶這段恐怖的經歷,任慶喜滿臉驚恐。
“后來有人救了你?”
“那個地方沒人經過,我只好往家里爬,爬了好一會,在河堤上見到了散步的鄰居,我不敢說真話,我說跌倒受了傷,讓他們打電話給我兒子。我兒子來了后,見是這種丟人的事,就罵了我一通。他不敢把我送到高水醫院,這里熟人多,傳出去他們沒臉見人,就把我送市里的一家私立醫院……這就是當時的經過。”
老國想了想問:“任老爺子,有句話叫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沒有種下過仇恨,是不會有人對你下這等狠手的。我現在正式告訴你,不僅有人閹割了你,還閹割了你孫子,你孫子就是死于被閹割后過度失血。”
老頭尖厲的嗓音又開始嚎啕大哭起來:“這是有人要我斷子絕孫啊,嗚嗚——”
哭了半個小時,任慶喜哭聲漸漸小了,老國問:“任老爺子,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要實話實說。你之前、特別是中青年時,是不是做過傷天害理的事?要知道,你如果只是找找洗頭房的小姐,是不會有人向你下這等黑手的。
”
“沒有,絕對沒有!”任慶喜連忙擺手。
任憑老國一行人如何兜著圈詢問,任慶喜依然矢口否認。
老國心里已經有了底:曾經發生在任慶喜身上的,絕不會是找找小姐,或者與別人妻女私通這樣的事!他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坑害過別人,甚至干過違法犯罪的勾當。
【第二十六章 奇恥大辱(1)】
徐常兵沒有食言,他領著老國一行趕到高水老礦的魚頭館時已經是下午一點。
老國本不想舍近求遠,跑到十多公里外的老礦吃午飯,但拗不過周薇軟磨硬泡,再加上曹勇和徐常兵也極力相勸,只好跟著徐常兵來到了這里。
老國一行坐在靠窗的桌邊。
窗外風景獨好,遠山近湖,雖是寒冬一派蕭瑟,但山坡及林中的白雪尚未融化,滿目都是醉人的灰白,像極了一幅水墨畫。
老國靜靜地看著窗外,覆蓋著白雪的坡地后面,就是曾讓他和周薇雨夜驚魂的亂墳崗,毒舌老太跪椅著的那棵楊樹隱約可見。
在之前的調查中,得到的唯一線索是:曾有游客看到毒舌老太和一個三十七八歲的女人一起走在山坡上,然而高水警方查遍了附近的監控和走訪了能找到了群眾,再也不見這個女人的蹤跡,象是從景區忽然蒸發了一般。
這個三十七八歲的女人究竟是誰?她和毒舌老太之間究竟有何恩怨?還有墳里的死者,他們之間有著怎樣的過往和仇恨?
想到這些,老國對服務員端上來的一盆熱氣騰騰的大魚頭絲毫沒有興致。
或許是擔子不在自己肩膀上,徐常兵和周薇興致卻很高,周薇邊吃邊說:“師傅快吃,這湖里的魚沒有污染,味道就是鮮!”說完,她夾了一大塊魚肉放進了老國的碗里。
“師傅,我真佩服您,您是怎麼知道老任頭是個老太監的?”周薇邊吃邊好奇地看著老國。
老國說:“本來我也沒有想到,到他房間中時,我聞到了股子尿騷味,我想,許多老人前列腺有毛病,小便尿不干凈,滴到褲子里,日子久了就會有這味。但后來我又發現老任頭的嗓音尖細——”
“師傅,嗓音尖細的男人并不少見啊!”
老國解釋說:“這只是其一,我仔細觀察,發現老任頭的喉結幾乎沒有,胡子也沒有。喉結、胡子這些特征是男人的第二性征,是由睪丸分泌的雄性激素導致的,老任頭這些特征缺乏,說明他缺少雄性激素。”
“是啊,師傅,我當時也發現了,可是我為什麼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呢?”
曹勇插話道:“這就是我們和總指揮的區別,我們看到異常的特征后,都會在心里給出一個合理化的解釋,比如我剛才看到任老頭時,就認為這個老頭有點娘,又想到他年輕時肯定是個小白臉子。”曹勇笑道,“我甚至還想到他年輕那會是不是個同性戀。”
“是啊,師傅真厲害。”
老國對徒弟的贊揚絲毫沒有得意之色,反而責怪周薇:“你應該清楚,我們找他是做什麼的?我們是來調查他孫子被閹割案的,閹割他孫子的人,矛盾的癥結很可能就在老任頭身上,所以你應該在心里預先進行種種假設。
看到他有別于其他老頭的特征后,我就已經開始懷疑,后來我故意說要替他換褲子,就是觀察他的反應,果然不出我的預料,他拒絕了我的幫助,這時我已經明白了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