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電話里那個男人卻哈哈大笑,他說,報不報警你要考慮清楚了,我的意思是你趕緊去報警,否則你的丈夫真的會沒命。”
“綁匪讓你報警?!”曹勇不解地問。
女人抹了把眼淚道:“是的,綁匪要我報警,可我丈夫說千萬不能報警。”
“那你為什麼不報警?”曹勇緊盯著這個女人問。
女人抹了一把眼淚:“綁匪的話我哪敢信,他說的肯定是反話。我就立即給我叔叔、就是被你們抓來的那個人,他是一家單位的小領導,遇事有主見。他夜里三點多鐘趕到我家,我們一商量,覺得還是不報警妥當,否則我丈夫肯定性命不保。綁匪只想要錢不想要命,我們給他錢就是了……”
“看來你家很有錢?”偵察員小朱問。
小朱知道,在綁架勒索案中,綁匪一般都是踩過點的,在碼準了誰家有錢后,才會開始作案,否則綁了個窮鬼,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我們就是普通工薪階層,哪來多少錢!” 陶美萍抽泣起來,“本來家里有幾十萬,又緊急找小貸公司貸了幾十萬,叔叔借給我們幾十萬,這才湊到了150萬。來后綁匪又打來電話,我就求他,問150萬行不行,沒想他一口答應了。”
“你丈夫是干什麼的?”曹勇忽然發現自己疏忽了一個重要問題。
“他是電視臺的記者,叫陳豪宇!” 陶美萍答。
“電視臺?”曹勇大驚,頭上的汗瞬間冒了出來,“是江濱市電視臺?還是省臺?”
“江濱電視臺。”
曹勇腦袋嗡的一聲,他忽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此時,他還不知道刺傷老國的人就是白承龍。
“難道,老國所說的連環案果然發生了,記者陳豪宇難道是第三個被害者?接下來還會有電視臺的人被害嗎……”曹勇在心里問自己。
陶美萍又哭了起來:“警官,現在我沒有辦法才告訴你們,剛才逃跑的男人應該就是綁匪,被你們這一追,他肯定以為我們報警了,弄不好我丈夫的命就保不住了。求你們趕緊救他吧,別再這里耽誤時間了!”
凌晨一點半,緊閉了三個多小時的手術室大門終于打開了,躺在手術推車上的老國面色蒼白,他的胳膊上、鼻子里和口腔中插著各式管子。
一行人立即圍了上去。
“醫生,他的傷情如何了?”大家焦急地問。
醫生摘下大口罩,他沒有出聲,只是沖著眾人搖了搖頭。
“醫生——”林可慧和吳姍不明白他搖頭的含義,但林可慧早就含在眼里的淚還是流了下來,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是人不行了,還是沒事了?”周薇嘴快,脫口而出。
“人沒事,刀扎進了左肺,形成了血氣胸,再往下方來個五公分就是心臟了。”醫生說。
所有人終于松了一口氣。
趙海山怒道:“那你剛才搖頭做甚?嚇死我們了!”
醫生一臉無辜地道:“搖頭當然是指沒有危險啊……”
趙海山哭笑不得,他苦笑著搖了搖頭,不再出聲。
林可慧想了想說:“現在離春節還有半個來月,能回家過年嗎?”
“那要看恢復情況了!如果恢復得不錯,差不多是可以回家過年的,但三個月之內,千萬要注意休息。”
【第六案 死亡選擇題】
凌晨六點,鐘鼓區西郊的一處拆遷工地旁。
韓嬸像往常一樣,天還沒亮就起了床,她背著編織袋,手持竹片彎成的大夾子,沿途撿拾紙箱、礦泉水瓶等居民丟棄的雜物。紙箱、廢舊書籍報紙賣到收購站,每斤是4毛錢,飲料瓶每個是1毛錢。
雖說起早貪黑很辛苦,韓嬸卻很滿足,只要肯賣力氣,一個月也能掙個兩三千,遠比閑在外地農村老家強得多。
快要過年了,許多居民家已開始購置年貨,扔出來的包裝箱比平時多一些。韓嬸轉了半個多小時,已經撿滿了一只大號編織袋。她將雜物送回家后,見時間還早,又拎著編織袋走出了家門。
這一次,韓嬸又來到了剛剛來過的拆遷工地,這個工地她每天都要來轉上一兩趟,撿些半埋在廢墟里的破舊家具和生活用品,甚至有時還能有不小的驚喜,比如前些日子竟然意外地在廢墟里撿到兩瓶酒,拿到煙酒店一問,一瓶要值三四百,她想便宜點賣了,然而包裝壞了店主不收,便讓老伴解了好幾頓饞。
工地內的一輛白色小汽車引起了韓嬸的注意,兩天前,她來工地撿拾廢品時就看到了這輛車,她路過車子附近時,還發現車子一晃一晃地動彈。韓嬸雖然五十來歲,但她知道,城里的年輕人喜歡在車里摟摟抱抱……她怕打攪了年輕人的好事,于是繞道走開了。
昨天韓嬸再次來到工地時,這輛車仍然停在這里,只是車子不再動彈。韓嬸想,沒準車主就住在附近吧,或者是工地上的工頭……她還是沒有放在心上。
這一次韓嬸進了工地后,一眼又看到了這輛白色轎車,她不禁納悶起來:“誰把車子天天停在這里呢?瞧這白車快變成黑車了!”
韓嬸覺得不對勁,她往車邊靠了靠,這時她發現,車窗玻璃上留著兩指寬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