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我就明白了。”周薇興奮道,“結合凌朝霞受害時,白承龍在她車窗上書寫的兩個血字——‘騙人’,應該是之前白承龍從監獄打來電話,他希望朝霞將來幫助他。朝霞的聲音很甜美、也很熱情溫和,又是在電臺直播中,白承龍一定信以為真。然而朝霞或許僅是說說而已,或許是在聽眾面前表現媒體和她自己的熱忱和社會責任,但她萬萬沒想到,白承龍卻信以為真了。他在出獄后找到朝霞時,也是萬沒想到,朝霞卻拒絕見他,甚至有可能罵他污辱他,替他找工作更是子虛烏有。白承龍覺得自己被騙了許多年,非常憤怒,他固執己見、心胸狹窄,又是個冷酷無情的犯罪人格,于是尋到機會,一刀殺了她。”
過了許久,老國終于點了點頭說:“是的,殺了她還不解恨,他一定要讓人知道,他無法容忍自己被他人欺騙,于是冒著風險,在車窗上寫下了‘騙人’兩個血字。”
周薇覺得師傅分析得很有道理,這樣的分析,可以完美地解釋那兩血字的涵義及白承龍的心理動機。
老國繼續說:“目前我們缺少白承龍和受害人之間交往、甚至有過承諾等證據,由于電臺的節目太多,這個電話究竟是十幾年前打來的,還是白承龍出獄前不久打來的,我們都不得而知,希望調查人員能盡快從節目中找到線索。”
周薇正想告訴師傅,鐘樓分局正在調查的記者陳豪宇綁架死亡案,以及她那個讓鐘樓分局所有人拍案叫絕的實驗,但忽然想到師傅并不知道那個案子,而且師傅知道后,只會多了一份牽掛,只好把到了嘴邊的話咽回了肚里。
老國正在閉目養神,高水分局的徐常兵和法醫大齊來到了病房,他們一個抱著鮮花,一個拎著果籃,向老國表示問候。
寒暄了片刻后,他倆見老國精神不好,就站起身來告辭。
大齊說:“國指揮,咱們長話短說,昨天我們掘開了您發現的那座荒墳,之前我們一直以為那座墳里的遺骸因年代久遠,無法做出DNA,因此一直沒有掘開,前些日子我們又討論了一下,覺得不妨試試運氣,如果墳內的骨骸腐爛的不是非常嚴重,或許我們能做出其DNA。”
“那尸體保存的情況如何?”老國問。
“竟然是泥炭鞣尸!”大齊有些興奮,“這樣的保存型尸體,是非常罕見的現象。”
“泥炭鞣尸?!”老國曾聽吳麗瑩提到過這種尸體保存現象,但并不了解詳情。
大齊說:“這具尸體無棺木,尸體直接掩埋在土壤中,讓我們意外的是,此處的土壤中含有大量的腐植酸,在腐植酸的作用下,抑制了尸體上細菌的生長和繁殖,導致尸體的腐敗過程停止,并且使皮膚像皮革一樣鞣化,組織蛋白溶解,骨髂和牙齒被軟化。”
老國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大齊接著說:“這是具女性尸體,經過我們初步分析,死亡時年齡在36至38歲,好在其下葬時沒有棺木,完全埋在富含腐植酸的土壤中,這才把尸體完整地保留下來,我覺得提取其DNA是有希望的,我們高水的檢驗水平有限,下午我們把樣本送給了市局的吳科長。”
徐常兵說:“如果做出了DNA,我們將在公安系統的數據庫中進行比對,碰巧她的后人、比如說那個三十七八歲的女嫌疑人,或者其直系親屬,如果她們被判過刑,或因賭博等治安案件受到過處罰,甚至她是造血干細胞的捐獻者等,都會在我們的系統中留存著DNA檔案。
若是這樣,毒舌老太被害案的嫌疑人就會浮出水面了。”
“你們做得好!”老國贊道,“就算現在比對不上,等將來我們DNA信息庫中的樣本越來越多時,遲早有一天,這個案子會水落石出。”
林可慧帶著吳姍和周薇找了一家酒店坐了下來。
這些日子,周薇天天陪在病房,林可慧和吳姍很是感激。半個小時前,郭斌和曹勇趕到病房探望老國,林可慧便提議,帶周薇出來吃飯。
周薇滿臉諂媚地對拿著菜單的服務員說:“小美女,你們飯店的生意不錯吧,我看你們挺忙的,姐是工薪階層,錢不多,這二十元小費表達姐的一點心意,別嫌少!”
說完,周薇拿出二十元錢硬往服務員手里塞。
反復推辭了幾次,見周薇實在要給,服務員最終連著說了幾聲謝謝,一臉感激。
周薇又從包內拿出一包煙,讓服務員交給廚師:“師傅天天這麼忙,挺辛苦的,這煙麻煩你交給他,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服務員收下后又道了聲謝謝,拿著點好的菜單走出了包間。
吳姍一臉好奇:“薇薇,真沒看出來你這麼心善。”
林可慧道:“薇薇之前好像沒有給過小費,今天是第一次吧?按你師傅的話,我們只看到樹,沒看到種樹的人。因此我在想,你這麼尊重廚師和服務員,背后一定有原因吧?”
周薇想到誤殺了碰瓷老頭的廚師洪鑫來,于是說:“人家廚師服務員替咱們勞動,咱們不能怠慢了人家,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