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去了?!”大齊顯然有些不快,方案是周薇在會上定下的,他和徐常兵僅是執行者和指揮者。況且,這等大事不是閨蜜間的小小約會,怎麼能說變就變呢?!
按周薇之前的分析,老太遇害的第一現場應在其家中,再結合兇手拋尸的時間及老礦周邊的路況,周薇和大齊計算出第一案發現場離老礦約20到60公里之內。他們剔除了市區及高速、國道等主干道后,在地圖上畫出了圓圈,并在圓圈內標注出近五十個鄉村和集鎮,周薇認為嫌疑人及被害老太一定就住在這些村鎮中的某處。
見大齊著急,周薇的眼睛終于離開電腦屏幕,她笑道:“齊法醫,你趕緊告訴徐隊一聲,我又有了新的發現,過會我們可以事半功倍,不是,是事半功十倍。”
“那好吧,我這就把徐隊叫過來,我們再商量商量。”大齊說完來到車隊邊,大聲吆喝著讓即將出發的隊員們回會議室待命。
見周薇還得忙上好一會,老國便找到了大齊,讓大齊將他帶到物證室。
徐常兵心里不痛快,他不僅覺得周薇行事磨磯,而且像個戀愛中的少女,心思說變就變。然而他并沒表現在臉上,而是笑道:“小周,你有新發現了?”
周薇只是點下頭,雙眼依然盯著電腦屏幕道:“你們稍等,過會我告訴你們好消息。”
“好消息?!”徐常兵看了看電腦屏幕上天書一樣的字符,不禁皺起了眉頭,只好說,“那你先忙,我去找你師傅聊聊天。”
【第二十八章 絕非意外(1)】
物證室內,老國讓大齊找出母親的遺物:一條已經嚴重腐爛的長褲和兩件短袖上衣,還有一件兇器——這根奪走了母親性命的麻繩。
老國將衣物及繩子一一擺放在臺子上,他情緒低落,與以往察看物證的心情完全不同,畢竟受害人是他的母親,盡管母親的音容笑貌早已在他記憶中消失,無影無蹤。
老國對徐常兵和大齊欠意地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暫時先出去,讓他自個兒靜一靜。
厚重的不銹鋼門被掩上后,房間內立即安靜下來。
老國兀自流了會眼淚,母親的衣物在他眼前逐漸迷朦起來,或許是朦朧導致的幻覺、或許是他童年記憶浮出水面,他忽然有了新的發現。
老國擦干淚水,拿過身邊的放大鏡仔細察看起來。
薄薄的褲子和短袖上衣腐爛不如想象中嚴重,老國在放大鏡下仔細觀看著衣服的紋理。從衣服的質地來看,顯然是夏天所穿的衣物,這也間接給出了線索:母親死于夏季。
在放大鏡下,老國看出來,穿在里面的短袖上衣質地是的確涼,穿在尸體外層的短袖上衣則相對較厚,質地也略顯粗糙,因埋在地下約50年,兩件衣服都已經分不清顏色。
老國低頭沉思了一會,給大齊打了電話,讓他找來把剪刀,他小心地從每件衣服上各剪下一塊布片,打上肥皂,在洗手池中小心地搓洗起來。
洗了三次后將布片拿到陽光下,老國終于看出來,里面的衣服底色為藍色,上有白色的碎花,而穿在外面的短袖上衣則為白色。
老國又坐到桌邊,仔細琢磨著面前的兩件短袖上衣。這次他忽然有了新的疑問:“在夏季,女人都是里面穿著胸罩,然后在外面罩上一件短袖襯衣,可母親為什麼要在上身套上兩件短袖上衣呢?”
老國百思不得其解。
他打開手機,在網上搜索六七十年代女人的老照片,從照片上細細察看女人衣著的特征。察看了數十張照片后,老國終于發現,那個年代的女人保守,外衣下一般都穿著貼身的內衣或緊身的汗衫。
然而,沒有一張老照片上,女人穿的是兩層短袖外衣!
正當老國苦思冥想時,大齊推門走了進來:“國顧問,已經快十二點了,我們到外面去吃點。”
老國搖了搖頭道:“不用去外面了,我們就到食堂吃點,吃完我再過來,我還得仔細琢磨一下。”
“看出什麼了嗎?”大齊問。
“沒有。”老國頗為失望,他問大齊,“你知道什麼人會在夏天穿兩件短袖外套嗎?”
大齊知道老國指的是他母親身上的那兩件外衣,他想了想也沒有答案。
在食堂排隊打飯時,老國忽然有了重大發現:打飯的阿姨身上穿的是兩件長袖外套,內里的一層是她居家的衣服,而外面的是件白色工作服。
老國手端著餐盤,不時回頭望著仍在忙碌的中年婦女,大齊好奇地問:“您這是?”
在桌邊坐下后,老國口中小聲念叨著:“廚師、服務員、營業員,對了,還有醫生、化驗員……”
“國顧問,您的意思是?”大齊不解。
老國扒了幾口飯,終于道:“我剛才說的這幾類人,她們會穿著兩件外套,如果是夏天,她們應該穿著兩件短袖外衣……”
大齊終于明白了:“您是說,您的母親從事的可能是廚師、服務員、醫生、化驗員等職業?”
“對!”老國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