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西頭三間是會計的辦公室和資料室,中間的三間則是案發現場。
中間的二間辦公室是套間,只有中間的防盜門供工作人員進出。進入套間的大門后,往右的房間是三名總賬會計的辦公室,往左則是一扇防盜門,門內就是案發的金庫,里面的兩只大號保險柜已經被撬開。
為了不破壞案發現場,國強戴著王久堂找來的紗手套,鞋上包著兩塊毛巾。他從套間的大門進入后一眼就發現,后墻上方離地約兩米高的氣窗上,手指粗的鋼筋被鋸斷了三根,氣窗玻璃破了一個拳頭大的洞。
國強發現,辦公室的鐵質防盜門及門鎖沒有被破壞,盜賊定是在鋸斷氣窗上鋼筋后,又用玻璃刀將氣窗玻璃劃出洞口,伸進手將氣窗打開后,翻窗進入了正廳,接著又撬開了套間西側金庫的防盜門。
國強四下里看了一會后,又蹲在地上仔細看察看著足跡,約半個小時后他終于有了重要發現。
國強出了辦公室后,一臉焦慮的王久堂立即小跑到他身邊:“小國,到底是不是內鬼作案?如果不是,一天之內你怕是找不出來盜賊了。”
小國點了點頭道:“現在我更肯定,這就是內鬼作案,當然,內鬼勾結外鬼作案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那就好。”王久堂稍稍松了一口氣。
“小國兄弟,你都看出哪些門道了?”負責替小國調度人手的陳勁問。
國強道:“按我們平時的工作要求,值班的保安隊長夜間必須要在廠區內巡查兩次,分別是晚上十一點和凌晨兩點左右,每次巡邏的時間約一個小時,財務室是巡查的重點。
”
“盜賊作案的時間碰巧不在保安的巡邏時間段,這也是有可能的啊?”陳勁不解。
小國指著氣窗上被鋸斷的鋼筋道:“我在機修車間干過幾個月,拿著手鋸鋸斷那三根手指粗的鋼筋,最少得要一個小時,由于那兒位置高,鋸起來別扭,因此至少要鋸一個半到兩小時。如果老朱正常巡邏,肯定會聽到聲響。”
陳勁也是鬼精的人,他說:“你的意思是,盜賊定是知道老朱喝醉了酒才乘機下手,是麼?”
小國想了想又說:“說不定和他一起喝酒的人,或者其同伙就是盜賊。老朱很少喝酒,財務處一個月又只有這一天存放巨款的機會,要想同時碼準老朱醉酒和財務室存放巨款這兩個時機太難了。所以我初步認為,老朱被人有意灌醉的可能性比較大。”
“那我立即把老朱叫過來,你來問話。”王久堂說。
陳勁擺擺手道:“小國兄弟還有話沒有說完,過會再叫他。”
小國緊張得抽了抽鼻子,接著說:“我之所以懷疑內鬼作案,還有一個重要依據。”國強指著氣窗下的地面說,“我剛才仔細察看了足跡,盜賊從氣窗翻進來后,是直接走向西邊金庫的,說明他知道西邊的防盜門內是金庫,而東邊相同的防盜門內,只是間普通的辦公室。”
“盜賊是一個人還是好幾個人呢?”王久堂問。
“翻窗進來的是一個人,而且這個人身高大約在1.68米,氣窗小,大個頭爬不進來。”小國說,“我剛才看了一下,保險柜的鐵門比較厚,小個頭的盜賊很難撬開,因此肯定還有一個、甚至兩三個力氣大的盜賊。
小個頭盜賊翻窗入室后,打開套間的大門將另外的盜賊放了進來,之后他們關好門開始作案。”
“那,這案子你能破嗎?”這不僅是陳勁最關心的問題,也是王久堂和所有知情人最關心的問題。
國強張了張口,猶豫著沒有回答,因為他沒有把握。
陳勁便道:“小國兄弟,你一定要好好抓住這次機會,平常誰要想提個副處長,奮斗一輩子可能都沒戲,你才工作大半年,今年好像才18歲吧,你要是先跨上這個臺階,未來的前途肯定是一片光明。”
“陳秘書,我不是想當處長,我就是想要知道誰才是盜賊,把大伙的錢追回來。”小國說完又對王久堂說,“王處長,麻煩您現在就去問一下朱隊長,他昨晚跟誰喝酒了,發起人是誰,有誰看到他喝酒了?”
“好的,小國,我現在就去問。”王久堂說完,立即向保衛處辦公室跑去。
上午九點,鐘樓區12.21案和1.7案專案組又召開了案情分析會。
專案組組長吳中勇在人群中看了好一會,終于問周前:“國強今天沒來嗎?”
周前搖搖頭道:“我早上七點多到他廠里找他來開會,可到了廠門口,幾個保安和戴著紅袖章的值班工人就是不讓我進,我讓他們通報國強一聲他們也不愿意,我又掏出警官證,那幾人還是虎著臉,一點通融的機會也沒有。”
“小國這孩子這幾天沒睡多少覺,想必是太累了,就讓他好好休息吧。”吳中勇說完,宣布會議開始。
吳中勇先向專案組成員通報了周前和國強抓獲搶劫強奸犯賀三的經過,并表示兇殺案偵破后,一并對他們進行表彰,還要求其他蹲守警察向周前和國強學習,瞪大眼睛,絕不漏過任何一個可疑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