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有七八分把握。”國強說完,忽然想到他剛才趕往保安室的目的,便翻身下床,在床肚下看了一會,從里面掏出半瓶酒。他看了一下后立即說,“路廠長,我覺得大張有重大嫌疑。”
路遠一愣,問旁邊的王久堂:“大張是誰?”
王久堂急忙回答:“大張是小國手下的保安。”
路遠急忙問:“小國,你快說說,這個大張為啥有重大嫌疑?”
國強指著酒瓶商標上的小字說:“廠長您看,這酒的產地就是咱們江濱,可那大張對小李說,這酒是他的親戚從外地老家帶給他的,他明顯在說謊。”
路遠似乎看到了希望,他拿過酒瓶看了看說:“你要是說出道道,我這就安排人把那混蛋給綁起來。”
國強說:“我的分析是這樣的:保安小李是個酒鬼,大張與他共事了好幾年當然知道。昨天下午,銀行的解款車開進廠門時,正好是大張值班,而且他知道,每次發工資的頭一天,銀行都會將大筆現金送到財務處。或許是他早就動了賊心,但苦于一直沒有機會,他知道昨晚上半夜是小李值班,老朱巡崗。小李與他私交不錯,他要是通過門崗返回廠里,從側門進入定會被那里的保安看到,所以他必須想辦法把小李灌醉。大張于是到街上買了兩瓶酒,謊稱是外地親戚來江濱帶給他的。你們想,外地親戚來江濱找他,肯定是直接到他家里去,而且沒有人看到他所謂的親戚拎著兩瓶酒來保安室找他。大張既然在說謊,一定是別有用心。他將酒放在小李面前,他想讓小李喝酒又不敢明說,但又必須讓他喝,于是他想出一招,說小李之前送過他一包煙,他要回人情,要送一瓶酒給小李。
”
“要送就直接送嘛,卻為啥要放在辦公桌上呢?”路遠疑惑道,“如果我要讓小李喝下這瓶酒,我直接拿出其中一瓶給他就是了。”
國強說:“大張的可疑之處正在此處。他要順利實施盜竊計劃,有兩個步驟必須要滿足。第一,讓小李喝醉。這樣一來,他上半夜悄悄溜回廠里時,小李不會看到。第二,讓老朱也喝醉。老朱夜里有兩次巡邏,他和同伙鋸斷三根鐵柵欄和撬開兩個防盜門,至少得花上三四個小時,如果老朱沒有喝酒,他晚上的兩次巡邏,一定會聽到動靜……”
“大張為什麼不把酒當場送給小李呢?”王久堂和陳勁依然不解。
國強接著說:“大張要是當場拿出一瓶送給小李,小李很可能會將酒帶回家里去。如果把酒放在桌上,據大張對小李的了解,小李很可能當晚約上值班的老朱一起把酒喝了。”
“要是他們沒有喝酒呢?”陳勁問。
國強答道:“大張也不能確定小李和老朱是否真會喝。但只要喝,他的計劃就完成了一大半。事實是,老朱和小李果真喝酒了,而且還喝得大醉。”
“好,你分析得確實有道理,我看,這個大張就是盜賊。”路遠又對王久堂說,“你現在帶幾個人,立即把大張給我弄過來,我要親自審他。”
“好的,我這就去他家里找他。”王久堂領了命,帶著三四個身強力壯的工人出了廠門。
此時已經過了正午,小國吃了兩大碗保安打給他的飯菜,打了幾個飽嗝后,精神明顯好了起來。他對路遠說:“我在勘察現場及財務室氣窗后面的空地時,發現有三個陌生的足印,表明竊賊最少有三名。
除了大張,至少還有兩名同伙,其中一名身材較小,約1.68米,另一名身高體壯,約1.81米。小個子負責從氣窗內鉆進財務室,大個子和大張負責撬開防盜門和金庫的保險柜。”
“這你都知道?”路遠向國強投去了懷疑的眼神。
國強忽然想起了什麼,他對站在一旁的陳勁說:“陳秘書,您能幫我了解一下,昨晚鍋爐房的石老二是否值班嗎?”
“你懷疑他的大張的同伙?”陳勁問。
“嗯,石老二的身高和體重符合現場留下的足印特征。”國強說,“他身大力不虧,每天要把好幾噸煤送進鍋爐里,他有力氣撬開保險柜。”
“你為啥會懷疑到他?”王久堂問。
國強分析說:“他倆是酒肉朋友,沒事的時候就會往一起湊。但從半個月前,我發現兩人見面忽然少了,他們這是故意使詐,已經預謀作案了。”
【第二十章 盜賊落網(2)】
一個小時后,大張被王久堂和兩名保安帶進了保安室。
路遠怒喝一聲:“大張,財務室里的錢是不是你偷的?還不老實交代!”
大張微微笑道:“路廠長,我怎麼會做那事呢?要是被警察抓到,那可是要吃槍子的。”
“你還敢狡辯?”路遠狠狠地一拍桌子。
“要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你路廠長倒是拿出證據啊?”大張出乎尋常地鎮定。
冷眼旁觀的國強忽然問:“大張,咱們國家法律沒有那麼嚴吧,財務室就丟了幾百塊錢,公安就能把小偷逮去斃了?”
大張一愣,隨即嘿嘿干笑道:“國隊長說得是,不會吃槍子的,也就能判個一兩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