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說過,夜里十二點大門就要上鎖了,此時的正門和側門,他們都是出不去的,就算要出去,也必須讓保安打開門。我上午調查過,小王和側門的保安都說后半夜沒有人走出廠區大門。”
“他們也可能趁著下早班時,跟著人群一起混出去啊?”路遠說。
國強搖了搖頭道:“不太可能。干這麼一起驚天大案,盜賊已經謀劃了很久,他們行事十分小心,根本不敢拎著兩只大包跟著下夜班的工人一起出廠門,他們最怕留下目擊證人,況且那兩個包,一只就有五十來斤,在人群里出廠,太惹眼。”
陳勁想了想問:“他們也可能化整為零,把錢分裝在好幾只包里,分幾次進出廠門,每次帶走一個小包。難道沒有這種可能嗎?”
國強還是搖了搖頭:“他們只有兩只大包。”
“你這是怎麼知道的?”路遠問。
“他們的包要是足夠大,剩余的十幾沓五元面值的鈔票和幾十沓一兩元面值的鈔票都會被他們卷走。”國強想了想又說,“所以我認為,他們沒法將錢帶出廠門,最多只在身上裝上幾千元。”
路遠大喜:“錢一定還在廠里!小國你是這個意思嗎?”
小國又搖了搖頭:“不一定,或許他們從墻頭扔到廠外去了。”
“他娘的!”路遠剛剛萌升的希望一下子又被抽空,他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
“我現在就去圍墻邊看看,看是否有可疑的腳印。”國強說完站起身,向門外走去。
“你他娘的還站著干啥?”路遠指著身后的陳勁道,“今后你再不聲不響站在我身后,別怪我給你來個后掃腿!”
陳勁一臉尷尬:“好好,我這就跟小國去看看。”
【第二十二章 三管齊下(1)】
“你們都好好地反思反思,黨給了你們工作,養活了你們一家老小,你們卻把黨的重任當兒戲,要是你們夜里安排兩人在財務室里值班,能惹出這麼大亂子嗎?”
路遠正在保衛處的辦公室里罵著一群會計,門忽然被人撞開了,一名工人跌跌撞撞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嚷道:“廠長,人被我們抓、抓回來了。”
“哦,真的?”路遠的臉上立即陰轉晴,他一把抓住工人的胳膊問,“人在哪呢?”
“正從火車站押回來的路上,王處長怕您著急,讓我趕緊跑回來給您報個信。”
“他是誰?”路遠又問。
“供銷科的劉光。他被王處長又嚇又打,已經承認了。”
“好!”路遠一拍桌子,他又看到了希望。
劉光二十來歲,個頭不高,人也瘦小,他是去年夏天剛剛頂職進廠的。
劉光的兩只大拇指被王久堂用鞋帶結結實實地綁在一起。進了保衛處,一見路遠的黑臉,劉光嚇得一屁股癱坐在地。
“老實交代,你們是如何盜竊金庫的?”王久堂問完,搬了張椅子放在劉光面前,讓路遠親自審問。
“我,我雖然參與了,但我不是、不是主犯。是,是保衛處的大張要我干的。”劉光已嚇得面如土色。
“從犯還是主犯,我暫時不想知道,我就想問你贓款在哪?”路遠直奔主題。
找回被盜款,趕緊發工資才是路遠的當務之急,至于這三名盜賊,到時往公安手里一送就得了。
“大張和石老二將錢拿走了,我,我真不知道他們藏在什麼地方。
”
“胡說。”王久堂一抓過劉光的頭發,作勢要打,“既然你不知道錢在哪,那麼你身上的5000元錢是怎麼回事?”
在火車站抓住劉光時,王久堂從他的包內搜出了五沓大團結。
王久堂從身后保安的手中接過五沓鈔票,狠狠摔在劉光面前:“這錢是哪來的?”
“我說,我說。”劉光結巴著道,“他倆在屋里撬鎖時,我一直在外面放哨。他們出來后,就從,從包里掏出這幾沓錢給我,說剩下的今后再分給我。”
劉光想抹掉鼻涕眼淚,無奈雙手大拇指被反綁著。
“你們沒有一起逃走嗎?”路遠問。
“給了我幾沓錢后,他倆各提一只大包就走了。我想趕緊回家,但又不敢讓門衛開門,只好回到辦公室里,燈也不敢開,直到工人下早班時,我才混出了廠門。”
“后來你是怎麼想到跑路的?”王久堂問。
“我回家將錢藏好后,又匆忙趕往廠里上班。我心里始終七上八下,趁沒事時我就在廠里閑轉,發現你們逮住了大張,還關在門衛室里拷打。我知道東窗事發了,就趕緊回家收拾點東西。我本想搭火車到東北的三姨媽家避避風頭,可車票是下午四點的,正在候車時被你們抓回來了。”
“大張和石老二究竟給你多少錢?”王久堂仍不甘心,又在劉光頭上抽了一巴掌。
見劉光身材瘦小,路遠想到國強之前的分析,便問:“氣窗是你鉆進去的吧?”
“這您都知道?”
“哼,你打開辦公室的防盜門,把他倆放進來。”路遠緊盯著劉光,“大張和石老二已經交待了,他們說你是主犯。”
“不,我真不是,他們才是主犯。
”劉光看了一眼路遠,又趕緊低下頭,“我不敢有絲毫隱瞞,我只是被他們騙了。”
“好,那你就把事發經過詳細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