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勇看到了希望,他用力拍拍國強的肩膀問:“為何只能在東北方向?”
國強指著西南邊的一條大河說:“這條河很寬,應該是長江的支流,如果兇手住在西南面,他就近把尸塊拋進河里,更不易被人發現。因此,分尸現場肯定在離山近、離河遠的東北方向。”
朱勇抓著腦袋想了想,忽然問:“我要是兇手,我完全可以馱著尸塊,再往前騎上三公里左右,就可以把尸塊直接扔到河里,為了省幾公里路,拋在這里不是更容易被人發現嗎?”
“從這里到河邊還得經過一條大路,路上過往的車輛應該比較多。再說,附近還有兩個村莊,兇手做賊心虛,害怕被人目擊,所以直接拋到了山上。”
黃德能忽然笑了起來:“嗨,我看你們純粹是公雞攆母雞,盡給我兜圈子。這麼簡單的案子,等你們分析出道道了,證據早就滅失了。”
“師傅,您有高招?”周前雖然有一些驚喜,但他不知道黃德能有啥辦法,能快速找到兇手。
黃德能哈哈笑道:“偵破案子嘛,大部分情況下確實需要推理分析,但任何事都有例外。要我看,找到兇手,只需要一條警犬就夠了。”
“黃隊的意思是?”朱勇接觸的兇殺案不多,分尸案還是頭一次遇到,他既是心里焦急,經驗更是不足。
黃德能頗為得意地說:“裝有尸塊的包裹血腥氣很重,昨天夜里和今天一直沒有風,既然第一現場離這里不遠,我覺得如果用警犬追蹤,說不定一個小時就找到分尸現場了。”
一條警犬在訓犬員的牽引下,很快來到了案發現場。
朱勇讓人把盛裝尸塊的編織袋拿到現場后,警犬呼哧呼哧地嗅了一會,終于仰天吠叫了幾聲,接著興奮地拉著馴犬員,兜著S形往山下一路小跑。
“師傅的法子好,這種條件特殊的案子,警犬比我們警察好使多了。”國強不僅跟黃德能學到了一招,他也看到了希望。
國強的話音剛落不久,警犬就拽著馴犬員向路邊的一處荒草地跑去。然而當它用爪子扒開荒草后,讓人費解一幕出現了。
剛剛還威風八面的警犬忽然全身劇烈顫抖起來,口中發出長長的嗚咽聲,無論馴犬員如何拉它,它都癱在地上動彈不得。
黃德能一行人趕忙跑上前去。他們看到,草地里有一把沾血的刀。
“這把刀應該就是殺人和分尸的兇器。”黃德能指著刀說。
這是把刃長約15公分,最寬處約5公分的木柄單刃刀,酷似屠夫使用的殺豬刀,但比普通的殺豬刀小上一號。
“朱隊,你讓技術員把刀拿走,提取指紋和血跡,我覺得這就是作案兇器。”黃德能說。
“好的,我這就讓技術員過來。”朱勇說完,向不遠處的兩名警察招了招手。
國強剛剛還挺懼怕這只吐著長舌、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的警犬,現在見它癱倒在地,眼中露出了惶恐與悲憐,便問訓犬員:“它生病了嗎?”
馴犬員也是一頭霧水:“不會呀,就算生病,也不會一下子就癱了。”馴犬員輕輕拍了拍警犬腦袋,又在它的背上擼了好一陣。然而警犬還是驚恐萬狀,口中發出低低的哀鳴聲。
馴犬員只好費力地將它抱到一邊。
過了好一會,警犬方能站起身,卻再也不愿向前挪動半步,更別說順著嗅源去尋找分尸現場了。
“他娘的,這畜牲看似威風,沒想到半路上掉了鏈子。”黃德能說完,又對楊建說,“趕緊再調一條過來,如果順利,咱們今天就能喝上慶功酒了。”
又過了一會,第二條警犬被馴犬員牽了過來。然而這條警犬更慫。為了讓它確認嗅源,當馴犬員剛把沾血的刀拿到它面前時,它一下子四肢發軟,伏倒在地,口中也發出低低的哀鳴聲。
馴犬員又是拉又是拽,警犬卻癱軟得像灘爛泥,動彈不得。
“它娘的。”黃德能又罵了一句,他不滿地瞪著訓犬員,“你們這狗是怎麼馴的,眼睜睜就要找到案發現場,可它們硬是不爭氣。”
“隊長,我們也不知道,它平時都是好好的,今天不知為啥,變成這熊樣了!”兩名馴犬員都覺得冤枉。
【第三十四章 奇怪綁痕(1)】
第二天上午九點,江口區公安分局會議室。
定名為1.31特大殺人分尸案的專案組召開了第一次案情分析會。
傻子祝二剛撿回了一條人腿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天之間傳遍了四鄰八鄉。區領導十分震怒,賈區長親自參會,督辦這起給全區造成惡劣影響的分尸案。
賈區長在對案件的重要性做出指示后,分局長陳深下了死命令,要求所有參戰隊員必須在春節前抓獲兇手。
會議室里氣氛沉悶壓抑,局長陳深說:“朱隊,眼下離過年只有十多天時間,我們公安絕不能讓人民群眾過一個精神緊張、心里恐懼的春節,你要是沒有把握在節前破案,我們得趕緊向市局匯報,請求市局派出專家支援。
”
朱勇雖然是隊長,但他勇猛有余,與犯罪分子斗智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