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強說:“因為只有兩名目擊者,目前還不能確定她們見到的騎車男子就是嫌疑人。嫌疑人在大橋上被武警盤查后一定十分慌張,他下了大橋后來個聲東擊西,故意跟我們捉迷藏不是沒有可能。”
“你們還要繼續調查,我在想,昨天是周六,許多企業上夜班的工人應該換了崗,你們明天一早就到附近的幾家企業去調查,看能不能尋找到目擊者。”吳中勇說,“天這麼冷,深夜騎車在馬路上的男子應該很少,只要有足夠多的目擊者,就能判斷出嫌疑人的行駛路線,我們就能鎖定他的居住范圍。”
“吳局,我還有個主意,您看可不可行。”
“說說看。”吳中勇十分信任國強。
國強雖然是剛剛加入警隊的新人,但其敏銳的洞察力和想象力給吳中勇留下了深刻印象,在之前兩起奸殺案中,國強也是憑借他的分析,精準地確定了嫌疑人的體貌特征。
國強說:“吳局,我覺得把嫌疑人的體貌特征畫出來后,可以刊登在報紙上,讓咱們江濱全體老百姓都來辨認。”
吳中勇嘆了口氣:“這方法我何嘗沒有想過,這是把雙刃劍,它可以發動群眾,但也讓群眾恐慌。現在目擊兇手的武警已經被我們請到了技術處,畫像工作正在開展。如何順利的話,今天下午就能畫出來。等天亮上班后,我會要求召開局黨委班子會議,決定是否通過登報的方式尋找嫌疑人。”
上午,市局黨委班子召開緊急會議,會上雖然出現了不同意見,局長王世明最終還是拍板,立即將模擬畫像刊登在江濱日報和江濱晚報上,讓兇手陷入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中。
有了這個決定,國強的調查工作暫時告一段落,已經兩天一夜沒有睡覺的他剛坐到椅子上,就沉沉進入了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黃德能叫醒了國強。
黃德能的邊上站著朱勇,朱勇正咧著大嘴對國強笑道:“小國兄弟,咱現在都在等著兇手的畫像上報紙。下午你沒啥事,哥我還得麻煩你。”
“還是那起分尸案嗎?”國強揉了揉布滿血絲的眼睛,“現在幾點了?”
“還不到中午。”黃德能說,“朱隊要讓咱倆都去,我是隊長,眼下這個關鍵時候我哪能走得開。你單獨跟朱隊走一趟,要是找到那對母女殺人分尸的證據,我給你記大功。”
“小國兄弟,上次是哥不好,怠慢你了。哥這就給你道歉。”朱勇嘿嘿笑道,“那案子上面盯得緊,今天上午區長又跑咱大隊督辦來了,問我春節前能不能破案。我沒辦法,只好說能破,其實我心里一點底也沒有。”
心里想啥就說啥,這是朱勇的缺點,也是優點。
國強說:“我雖然認為兇手是葛春枝母女,但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上次讓您調查葛春枝母親,你們調查了嗎?”
朱勇說:“調查了,古橋鎮肉聯廠是1960年成立的。肉聯廠成立之前,葛春枝的生父確實是個殺豬匠,他和葛春枝的生母在鎮子上開了間肉鋪。肉聯廠成立后,她父親就被招到廠里當了屠宰工。1963年,他在廠里遭遇火災死亡后,廠里為了補償,就作出了承諾,在葛春枝年滿18歲時,招她到廠里工作。”
“葛春枝的母親會殺豬嗎?”國強問。
“我們只調查到她以前在肉鋪賣過肉,會不會殺豬我們沒有找到證人。
”朱勇掏出兩包牡丹煙,硬塞到國強衣兜里,“這次請你去的目的很簡單,如果殺人分尸者就是葛春枝母女倆,那你想辦法找到分尸地點,咱們就大功告成了。”
國強坐上江口刑大的警車,不一會就來到了古橋鎮上。
葛春枝的家在鎮子的西頭。這是一個普通的居家小院,式樣及大小和絕大多數鎮上居民一樣,沒有特別之處。
院子里座北朝南的三間瓦房是主屋,主屋的中間是正堂,里面擺著條案和八仙桌。東首房是葛春枝父母的臥室,西首房則是葛春枝的閨房。院子的東側是兩間廚房,廚房內有一口土灶,灶間堆放著柴禾。土灶前方則是一張吃飯的矮桌,邊上是一個簡易的碗柜,國強和朱勇一行仔細察看了一番后并沒有發現異常。
國強又走進了院子西側的兩間雜物間。雜物間里有口米缸,周圍堆放在幾十顆大白菜和兩麻袋山芋,墻邊碼放著十幾捆劈好的柴禾。雖是雜物間,但屋里收拾得井井有條,顯示出女主人是個愛干凈、有條理的人。
見隨行的幾名警察拿著棍子這里敲敲那里戳戳,葛春枝母親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說你們有完沒完,老頭子死得那麼慘,你們不去找兇手,天天來我家里折騰啥?好像當家的被我害了一樣!”
葛春枝的母親名叫胡銀萍,她個頭不高,五十出頭的模樣,有點微胖,說起話來細聲慢語,要不是偵察員三番五次到她家翻箱倒柜,她不會發火。
“胡嬸,你丈夫死了,你好像不傷心嘛!”朱勇話里有話,邊上上下下打量著胡銀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