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久堂冷哼一聲,他稍作猶豫,一把扭轉過莊大美身體。手臂猛地一揮,寒光在莊大美臀部閃過。
莊大美慘叫一聲,撲倒在地。
“上次你說那小流氓把你屁股割成了三瓣,今天老子把你割成四瓣。要不是心疼兒子,老子今天非殺了你不可。”王久堂罵完,趕緊在箱底找出了200多元現金和幾張存折。他脫下身上的棉衣,換上呢子大衣后,又來到莊大美面前,“莊大美,你給老子忍住了,半小時內你要是喊疼,老子立即宰了你。”
莊大美仰面躺在地上,血已經染紅了她身下的地面,她疼得咧著嘴,連連點頭:“不、不喊——保證不喊!”
路上的積雪經過一夜輾壓,已經結成了冰,警車在冰面上艱難地行駛著。
吳中勇問國強:“對王久堂,你還有其他懷疑嗎?”
“還有不少。”國強說,“他和莊大美的關系不好,莊大美經常把門反鎖,不讓他回家睡覺,因此他夜間有單獨外出的時間。有時候他會到我床上擠一宿,但更多的時候去向不明。”
“嗯,作案時間很重要。”吳中勇點著頭,向國強投過鼓勵的眼神。
“在江汊口發生的1.7案之后,我看到他在家里洗衣服。我之前經常到他家里去,發現洗衣服的都是莊大美。我問他怎麼洗衣服了?他說莊大美病了。他剛說完,莊大美就進了屋,聽見王久堂說她病了,莊大美還氣得罵了他一頓。現在終于明白了,那件衣服是他殺害女大學生時所穿,上面沾有江汊口的泥土,他怕莊大美懷疑,只有自己洗。”國強繼續說,“當天我去找他,是要和他一起去探望住院的路廠長。
病房內暖氣開得很足,所有人都穿著毛衣,我也熱得脫掉了棉衣,可是王久堂就是不脫。路廠長見他頭上都流了汗,就讓他把棉衣脫了,此時王久堂忽然說有工作要做,就匆匆離開了病房。”
“我們在對1.7案分析時,曾懷疑兇手在扼殺受害人時,可能被受害人抓傷過。”周前說,“你的意思是,王久堂頸部有傷,他不敢脫下棉衣?”
“周哥說得對。”國強說,“路廠長的話沒有人敢不聽。王久堂卻借口處里有事出了病房。我知道,對他們中層干部而言,再大的事能有陪著廠長重要嗎?”
“嗯,有道理。”吳中勇點著頭,接著問,“還有疑點嗎?”
“我們在火車站,長途汽車南站守候了一個月,他始終沒有出來作案。現在我才想清楚,有一次王久堂威脅我,不許我協助你們查案,理由是黃隊還會把我抓起來審查。還誘導我說出你們在車站進行蹲守。他知道江北客運站沒有警察,所以他在前兩天溜到了江北,誘騙并殺害了第三名受害人。”
國強說著,眼里忽然溢出了淚水:“吳局,您處分我吧。是我向他透露了咱們的蹲守伏擊的事。”
“唉,不怪你,怪我當時沒有考慮周全。”吳中勇嘆了口氣,“話再說回來,沒有這起案件,守橋的武警不會發現他,我們也就無法畫出模擬畫像,他的狐貍尾巴還得藏上很久,今后還不知道會殘害多少的無辜者。”
“小國,你不要自責了。當時沒有任何人想到兇手會是他,況且你那會還是他手下,你要不說實話他不會讓你繼續協助我們。
”周前從兜里掏出手帕遞給國強。
國強的單身宿舍中,舒小雅被捆在床下已經超過了24小時,她的體溫正在急劇喪失。
意識昏沉的舒小雅陷入無盡的黑暗中,她早已停止了掙扎,再也無力繃緊全身的肌肉,迷糊中,她忽然感到全身燥熱起來。
就在剛才,寒冷還像千萬把刀子,肆意切割著她的肌膚,這讓她全身顫栗不止。現在,她又仿佛被人扔進了滾燙的熱水里,熱水灼燙著她的每一寸軀體。她想脫掉厚重的棉衣,雙手卻被牢牢地捆著,使她動彈不得。她想大口吸入寒冷的空氣,給灼熱的身體降溫,然而嘴又被毛巾堵得嚴嚴實實……
黑暗的屋子里漸漸明亮起來,亮得讓小雅只能瞇著雙眼。白光中,一個男孩身穿筆挺的西服,他手握鮮花,微笑著向她走來……
國強在焦躁不安中,車子終于開到了廠門口。
“王久堂現在應該在家里還是在廠里?”吳中勇問國強。
國強看了看表:“現在才下午3點20分,他應該在廠里。如果他不在廠里,我們立即去他家。”
吳中勇對周前說:“做好準備,如果他說不出前天晚上的去向,立即抓捕。”
國強一直在想著至今音訊全無的舒小雅,他清楚地記得,小雅身上有一把槍。小雅被抽調到專案組后,每天都帶著槍在火車站值勤,昨天下午,她還想把槍交給外出調查的自己。
國強緊張起來,他提醒道:“咱們千萬要注意,如果小雅果真失蹤了,甚至遇害了,她的槍一定在王久堂身上。”
吳中勇和周前都大吃一驚。
吳中勇隨即鎮定下來,他掏出自己的佩槍,一拉槍機,子彈上了膛。周前也趕緊掏出手槍,也把子彈上了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