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然怕人聽到,為什麼他們又會開槍呢?”
“這,你恐怕要問國強了,他上輩子可能是殺手,總能一下子摸準兇手的心態。”王梅早已看出吳麗瑩正在追求國強,因此她的話也算是幫國強臉上貼了點金。
見王梅夸贊國強,吳麗瑩知道自己沒有看錯人,她既有些兒興奮,又有些兒羞澀,便繼續問:“王主任,您剛才還說,受害人身上的傷痕特征,還能幫助我們分析出兇手的體貌特征,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王梅又指著受害人身上的傷口說:“從傷口的位置來說,表明她與兇手當時是面對面站立的,再從刀口刺入處的位置來看,顯然兇手使用的是右手,再看創道的角度,可以分析出兇手的身高。受害人的身高是1.71米,過后我們還要做個實驗,看身高多少的人,會在受害人身上刺出這樣的角度。”
“哦,原來如此。”吳麗瑩覺得自己一下子又學到了許多知識。
王梅又說:“過后我們還要做一個試驗,尼爾森的身高為1.84米,子彈從他后背的第七至第八肋骨處身入,又被前胸的第六根肋骨擋住,根據兇手所站的位置,通過試驗,也可以得出持槍兇手的大致身高,再結合國強的足印分析,我們基本可以還原這幾名兇手的身高等基本特征。”
一直忙碌到上午十一點多,尼爾森及其妻子的尸體才宣告檢驗完畢,王梅和幾名法醫縫合好解剖的刀口后,又來到兩個孩子的尸體面前。
外人都以為法醫心狠手狠,其實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檢驗傷情,查明死因,為抓獲兇手提供證據支撐,這是法醫的善,與普通人理解的心慈殊途同歸。
雖然見過各式各樣的尸體,但法醫最見不得的,是孩子的尸體。
工作已經大半年了,吳麗瑩還是第一次見到兇案中的孩子尸體,多麼可愛的兩個孩子,滅絕人性的兇手竟然能下得了手。和其他幾名法醫一樣,吳麗瑩的心里五味雜陳,既有悲憫、痛心,更多的是對兇手的恨,刻骨的恨。
王梅有些兒哽咽,她說:“在昨晚的會上,國強曾分析說,這兩個孩子是被從犯當作投名狀殺害的,沒想到死的這麼慘。”
王梅身邊的一名法醫說:“這幾個兇手簡直就是禽獸,要是實在要交投名狀,捅上幾刀也就罷了,可是他們卻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活活將孩子勒死。我們知道,被勒頸不可能瞬間死亡,會有兩三分鐘的過程,在這期間,孩子該是多麼痛苦恐懼和絕望啊……”
這名法醫再也說不下去了,他和吳麗瑩一樣,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一個個潸然淚下!
【第六章 鬧市追兇(1)】
江濱商業中心老橋口。
國強和三名偵察員把住了中國銀行門外的四個交通道口。此時,那名長發男青年領著中年女人來到了銀行大樓邊的小巷口,男青年四下張望了一會后,從內衣兜里掏出幾張花花綠綠的票子。
國強正要沖過去抓人,他忽然發現對面走來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平頭男子,這名男子雙手插在褲兜中,在路過巷口后快速地回頭望了一眼,在他轉過頭時,國強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殺氣。
“同伙果然也在!”國強在心里念叨一聲,他既興奮又有些擔憂,高興的是一下子可以抓到兩名嫌疑人,擔憂的是,這名平頭男青年的褲兜中應該揣著槍,而自己昨晚散會時,被城西派出所的治安警展飛帶到了詭巷,槍不在身上。
帶槍的三名偵察員卻還在另外三個路口,一時無法讓他們趕過來支援。
對面的男青年越走越近,而在此時,偵察員大朱和小劉已經行動起來了,他倆從各自的卡點迅速向巷口包抄過來,在離長發青年只有十來米的地方,長發青年忽然發現情況不妙,掉過頭去往巷子里飛奔而去,大朱和小劉邊叫著“警察”,也撒開腿往巷子里追去。
背后巷子里的騷亂聲被平頭青年聽到了,他驚恐地回頭看了一眼,立即加快了腳步,想迅速逃離是非之地。
國強已經沒有了選擇,他只得迅速向平頭男子靠近。此時的慢車道上自行車和行人熙熙攘攘,正在疾步逃離現場的平頭男子忽然看到逆著人流而來的國強,立即便明白了一切。就在國強離他還有七八米的地方,他忽然飛奔幾步,躍過慢車道上的隔離欄,向馬路對面奔去。
隔離欄內是快車道,不遠處的綠燈剛亮起不久,車流正疾駛而來。平頭青年的運氣不錯,在他狂奔至馬路中央時,車流離他還有十來米距離。然而國強的運氣就不那麼好了,當他跨過欄桿時,車流已經開到了他的面前,國強愣了一下,他從車流的縫隙中看到平頭男子已經跨上了對面的隔離欄,如果就這麼讓這個滅門案的重大嫌疑人跑了,國強當然不會甘心,然而眼前的形勢容不得他思考,他舉了一下手,希望路中央的車流能減緩速度,之后他便一頭扎進了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