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強又看了一會,終于說:“不僅有關系,而且這是一條重要線索,幸好你提醒了一下,否則就被我們忽視了。”
吳麗瑩微微一驚,她疑惑著問:“莫不是尼爾森先生在中彈前,在此處墻面上打了一拳?因此墻上的噴濺狀血跡被他打得模糊了一塊,他的拳峰處便沾到了這里的血?”
“不會,他拳頭往墻上打干嘛?不合邏輯。”國強說。
“那你怎麼解釋墻上的這處被蹭花掉的血跡和尼爾森手拳頭上的血跡呢?”
“是這樣的。”國強拉過吳麗瑩,讓她右手呈握刀狀,對著小門處,而他則舉起拳頭,往吳麗瑩臉上比劃著。”
吳麗瑩是個聰明的女孩,她終于明白了,驚訝道:“案發時,幾名兇手在搶劫尼爾森先生時,她的妻子忽然出現在此處門口,可能是她尖叫聲嚇壞了歹徒,一名歹徒驚慌之下,對著蘇珊女士身上連捅了五刀,導致她的鮮血噴濺到了此處墻上,當然,受害人臉上身上也沾上了大量血跡。尼爾森先生見妻子被捅刀,急憤之下,他揮拳擊在持刀兇手的臉上,這一拳打得兇手猛地一甩頭,面部撞到了墻上,把剛剛噴濺上去的血跡撞花了一片……”
“對,當時就應該是這樣的。”國強表示贊同。
“但是——”吳麗瑩想了一會說,“這說明了那個兇手被打了一拳,雖然還原了當時的現場,但對我們鎖定和抓捕那幾名兇手有幫助嗎?”
“當然有幫助。”國強說,“尼爾森身高1.84米,體格強壯,那拳頭大得跟小榔頭似的,弄不好還才練過拳擊。兇手被他一拳打得頭都撞到了墻上,可見其力度之大。
你是學醫的,這一拳和一撞會產生什麼后果?”
“大國,我太佩服你了。”吳麗瑩一臉喜色,要不是在這個四處彌漫著血腥味的案發現場,她一定會沖上前,給國強來一個擁抱。
驚喜過后,吳麗瑩說:“如果尼爾森那一拳力道足夠大的話,兇手肯定會被擊暈。即出現短暫的休克現象,此時他的血壓降低、面色蒼白、定向困難、意識短時間內喪失……”
國強說:“我說不出你那些專業的道道,我的意思是,如果這一拳打得足夠狠,兇手的腦袋又撞在了墻上,可能會出現腦震蕩,會去就醫。如果這一拳打得巧,打在了了兇手的腮幫子上,兇手的牙齒很可能會被打掉。”
“大國,我懂了。”吳麗瑩終于明白過來,“咱們立即到各家大小醫院排查,看看案發的當天夜里到現在,有沒有一個身高1.74米左右,身材偏瘦,民工模樣的人因腦震蕩或牙齒脫落來醫院就診過。”
江濱市刑偵支隊審訊室。
不知副支隊長黃德能用了什麼辦法,一個多小時后,兩名嫌疑人全招了。
長發男子叫雷剛,他道:“公安同志,如果我說了實話,會被槍斃嗎?”
黃德能嘿嘿冷笑一聲:“雷剛,只要你沒殺人,我可以保證你不會死。”
“那我就照實說了。”雷剛道,“昨天上午,我和包大峰到老橋口去,想弄輛自行車賣兩錢花花,我們在老橋口東邊的菜市場門口踩點時,一個十六七歲的民工湊上前來,悄悄問我,說外國錢到哪去換成中國錢……”
另一間審訊室內,包大峰對審訊的刑警道:“那外地小子怎麼會有外幣,肯定是偷來的,我和雷子就說,我們要看看他的外幣究竟是美元英鎊還是日元。
之前我在中行門口倒騰過幾天外幣,行情多少知道一點,后來黃牛里的牛頭要我每天交50塊錢給他,我不想給,他就不許我過去了。”
“不要給我瞎扯,后來到底怎麼了?”審訊的刑警放下筆,狠狠地瞪著包大峰。
“我說我說。”包大峰繼續說,“那小子掏出一張一百美元的鈔票,我一見傻了眼,我爸我媽回城后在街道小廠里上班,兩人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到一百塊人民幣,就這一張鈔票,夠我和雷子兩人吃喝玩樂個把月了……”
“后來呢?”
“后來我和雷子對了一下眼神,我們就說這是日本錢,不值錢。但要是他還有更多這種錢,我們可以一比十換給他,就是我們用10塊錢換他手里的100美元。沒想到那小子挺精,他說我們騙他,剛才他問了另一個人,那人說,這一張就可以換到200多塊……”
“你們他娘的太狠了吧!”審訊員問,“后來的3200美元是怎麼到你們手里的?”
第一間審訊室內,長頭發的雷剛說:“等那小子走了后,我和包哥就商量了一下,決定把那小子的錢給弄過來,包哥還說,那小子既然有美元,手里肯定不止一張。我們就悄悄地跟上他,發現他住在菜場附近的一間地下室里……”
“那間地下室的具體位置在哪里?”黃德能立即問。
“我,我也記不清了,反正離老橋口的那個菜市場不遠……”
“好,過會你帶我們過去找,要是找到了,算你立功。”
“好好,就是不睡覺,我也一定帶你們找到。”雷剛說。
黃德能陰郁的雙眼一直緊盯著雷剛的雙眼,他問:“后來,那小子的錢是怎麼到你們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