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秋,即前年的10月8日,譚淑儀的男友阿海在寺廟中游玩,買了這塊鎮紙石,還花錢請人在上面刻了‘愿我最心愛的淑儀一生幸福美滿’這行小字。后來有一次,他們又來到這里眺望遠方的城市,幻想著他們未來的幸福生活,便把這塊鎮紙石埋在了桉樹下……再后來,到了今年春節前,他們的感情出現了嚴重的危機,那個男人拋棄了她。而在此時,譚淑儀發現自己已經懷了幾個月身孕,一急之下,她選擇在這棵記錄著他們美好時光的桉樹上自盡,同時也讓自己一直遙望著遠方的城市,詛咒那個負心的男人!”
“哇噻,真的假的啊?”國強帶有些詭異的推理,驚得阿珍汗毛都立了起來。
“可能細節有出入,但事情的經過應該沒有問題。”國強說。
阿珍想了想問:“你有幾處推理我還想不明白。第一,你怎麼知道這棵樹是阿儀和她的戀人阿海種下的?”
國強答:“剛才阿華說他調查過園林專家,桉樹生長一年可達4米,兩年高達6米,三年可達9米,你看,這棵樹高約7米,表明樹苗移過來約兩年。我之所以說這樹是他們倆種下的,因為這里的桉樹只有這一棵,再根據死者自縊選擇把繩子系在樹干的節疤處,說明她對這棵桉樹情有獨鐘,一心就想在這棵桉樹上自縊身亡。”
“我的第二個疑問是,你為什麼認為這是她和戀人的許愿樹呢?”阿珍問。
“死者阿儀不可能一個人扛著樹苗到山上來種植,她肯定是和另一個人,而根據死者工友阿霞的回憶,阿儀已經和那個男孩戀愛了一年多,照此推斷,不是他倆一起種下的,難道阿儀會背著男友,一個人爬上山頂來種樹嗎?” 國強想了一下繼續說,“既然是她和男朋友一起種下的,那麼這棵桉樹就不是簡簡單單的樹木,它是一種象征、是見證,見證著他倆純真熾熱的愛情。
所以我在經過山下的李老板家時,忽然想到,這樹下應該埋著東西,但我只有五成把握,只是想挖一下試試運氣。”
阿珍又問:“那你憑什麼認為,阿儀自縊時正懷著孕呢?”
國強有些尷尬:“我根據的是經驗。你看,那塊大石頭有一張小床大小,上面十分平整。他倆是年輕人,心靈孤單,又都住在集體宿舍,所以這里是他們偷情的好地方。”
阿珍有些羞澀,她畢竟是個剛剛二十三四歲的姑娘。但國強的分析實在讓她的腦筋轉不過彎,她猶豫了一會后還是問:“就算他們經常在這里偷嘗禁果,但也不能說阿儀肯定懷孕了啊?”
【第十八章 一尸兩命(1)】
面對羞澀的阿珍,國強也有些難為情,便含糊其辭,不愿再分析。
然而阿珍的胃口卻被吊了起來,依然追問他是如何知道阿珍已經懷孕的。
國強只好說:“第一,現場沒有發現安全套,那東西用過后,他們總不可能帶下山去扔掉吧?肯定會丟棄在附近,那東西過上十年也不會爛掉,可是我們在現場卻沒有發現。第二,懷孕對已婚的女人來說,是最幸福的事,但對未婚的女孩來說則是苦果,就算男人趕緊娶了她,她婚后六七個月就把孩子生下來,這在農村是很丟人的事;最不幸的結果是,肚子有了孩子后男人卻拋棄了她,她要是去打胎,還得出示結婚證,最起碼也得弄到單位和村里的介紹信,你讓阿儀這個20來歲的打工妹到那去弄?這是導致她走上絕路的催化劑吧。第三,那天在現場,我發現阿儀的胸罩比較大,因此我判斷她是個身材瘦小,但胸部卻很豐滿的女孩,后來阿華到她家去調查,她母親說她的胸部很普通。
那麼問題來了,她既然胸部一般,她戴著大號的胸罩干什麼?因此我才認為,她懷孕了,而且應該有四五個月了。”
阿珍驚道:“天啦,國隊長,你連女人該戴多大的胸罩都知道嗎?”
“嘿嘿,這,這是……”
國強一時竟找不到合適的說辭,他紅著臉在猜測:“阿珍這是表揚我呢,還是猜疑我‘閱人無數’,私生活比較混亂?”
在山頂上又察看了半個小時,見沒有任何發現,國強和阿珍便下了山,在李家大宅里還鐵鏟時,李老板硬是要留兩人在家里吃飯,被國強和阿珍婉言謝絕了。
“公安同志,吃頓飯沒有什麼的啦,這兩天我們全家都吃齋,你們也來嘗嘗的嘛!”
“李老板,我們還要去調查這起案子,沒時間在您家里吃齋了!”阿珍說完,往門外走。
李老板跟出了院子,他一臉疑惑地問:“我聽派出所的阿華說,這案子不是已經結了嗎,你們還要調查什麼東西的啦?”
阿珍一怔,她定睛看了看肥臉上堆滿了笑容的李老板,腦子里忽然靈光一閃。
李老板依然滿臉堆笑地問:“山上的女人不是自殺,難道是他殺嗎?”
阿珍故作平靜,她解釋道:“自殺是定下的,我們剛才去山上,也就是找找看,看能不出多找點自殺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