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展飛不解道:“師傅,你覺得這血是船主被害留下的嗎?”
國強點了點頭。
展飛疑惑道:“兇手真要殺了他,會留下這點血量嗎?要我看,這幾滴血應該是魚身上的,或者是船主弄破了手指留下的。”
國強正欲解釋,江里又駛過來一艘機動小漁船,漁船駛到小船旁停下后,船上的一個五十來歲婦人立即叫道:“公安同志,這船就是我家的。”
船找到了,然而船主卻不見了蹤影,婦人以為丈夫墜江淹死了,便跪趴在船邊的淤泥地里,哭得天昏地暗。
【第三十六章 月黑風高(1)】
在船上提取了十幾枚指紋和足印后,一行人坐著巡邏艇回到派出所。隨后,國強開著警車來到了船主家里,痕檢員找到了好幾樣船主日常接觸的物品,在上面提取了多枚指紋,以便和船上提取的指紋進行比對與排除。
忙完后早已過了中午,一行人來到附近的小街上,每人點了一碗面條。
展飛問:“師傅,你覺得這條小船就是前天晚上綁匪駕駛的那條嗎?”
國強點頭道:“過會我讓技術室對小船上提取到的指紋進行比對,我有九成把握,那條小船就是兇手當晚駕駛的。”
“您就憑小船前面的淤泥里沒有人踩過足印嗎?”
“那只是其中的一個疑點。”國強說,“我在船邊敲過油箱,油箱是空的,而且發動柴油機的搖把也不知了去向,它一半的船身能陷在淤泥里,它一定是發動機著火狀態下,沖上泥灘的,只到燒光了柴油才熄火。”
“您是說,兇手在解救了女孩后,開著小船來到某處岸邊,他們上岸后沒有將小船熄火,而將船頭調了一個方向,讓它駛進茫茫的長江里,是這意思嗎?”
國強點了點頭:“兇手上岸后,不想把船停在那片水域,他怕警方、也怕胡亞雄發現小船后追蹤到他,但他又無法弄沉這條木船,只有開足馬力,讓它順江而下。”
展飛想了一會,覺得國強的分析雖然有道理,但略顯牽強,便說:“師傅,有沒有這種可能,船主在駕船捕魚時忽然失足落水,正在行駛中的小船在江里四處亂闖,最后撞進了淤泥里?”
“那啟動柴油機的搖把為什麼不見了?”國強問。
“這重要嗎?”展飛不解。
“我是這樣分析的。”國強說,“船主在某處岸邊整理絲網地籠等漁具時,兇手出現了,他可能借口買魚和船主搭上了話,之后他趁船主不備,拿起柴油機搖把,對著船主頭上就是一記重擊,船主當場被打死或打暈,兇手隨即將其推進江里,隨后駕著小船準備和胡亞雄進行交易。”
“所以他把沾有船主頭發及鮮血的搖把給扔了?”
“恰恰相反。”國強說,“據船主妻子反映的情況,他丈夫失蹤時應該在當天下午五點左右,而兇手與胡亞雄所謂的交換人質是在晚上九點來鐘,這之間他不會一直讓柴油機著火,因為油燒光了,他就沒法交易了。”
“哦,我明白了。”展飛終于恍然大悟,“所以在漁網上發現的微量血跡,是沾血的搖把扔在上面留下的,是嗎?”
回到了辦公室,一行人剛休息十多分鐘,帶人去案發現場打撈彈殼的周前也來到了辦公室,見他失望的表情,國強便知道,他肯定是無功而返。
國強便把他發現小船的經過、以及對兇手殺人搶船、又駕著小船去營救被胡亞雄囚禁女孩的分析結果,簡要對周前講了一遍。
統一意見后,國強和周前對著地圖分析了一會兇手可能的登陸地點,便向偵察員布置的新的追緝方案。
見展飛一直在一旁欲言又止,國強知道他一直在關心他失蹤的女友,他不便點破,便與周前談起了女孩失蹤的系列案。
國強說:“周隊,既然綁匪殺害胡亞雄兒子的目的,是為了換回某個被囚禁的女孩,說明這個綁匪和失蹤女孩中的某一人關系密切。”
周前當然一點就透,他說:“那這樣,咱們接下來兵分兩路,我繼續順著剛才的那條線調查,你另辟蹊徑,重點調查失蹤女孩的線索,爭取從她們的關系網中梳理出兇手的蛛絲馬跡。”
展飛問:“周隊,既然能確定江里一定遺落了彈殼,為什麼咱們沒有找到呢?”
周前說:“那里的江流較大,江水中泥沙含量也比較多,很可能被沖到了附近,還可能被埋在了泥沙下面,明天我找工程隊調一臺吸沙機過去,把那片區域的沙子都吸到岸上,再用篩子慢慢篩。”
“周隊,那幾枚彈殼就這麼重要嗎?”
周前笑道:“當然重要,找到了彈殼,就能分析出槍支的型號,甚至能與丟失的槍支掛上號,如果持有這把槍的人之前被咱們通緝過,那就能在最短時間內鎖定兇手了。”
大家知道,指紋比對是鎖定兇手的一條重要途徑,接下來,在痕檢員甄別出搶船兇手留下的指紋后,將在檔案庫里進行比對。
然而,指望指紋比對成功,前提是兇手之前犯過案,在公安機關的指紋庫里留存著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