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強未直可否,他陰著臉對一旁的展飛說:“小展,你分析一下,兇手殺死這名死者的動機和過程是怎樣的?”
展飛心里慌慌地看著不遠處的尸體,猶豫了一會終于說:“我覺得這名死者應該和那名死者一樣,是胡亞雄的馬仔。兇手應該是三狗子,他于三天前曾持槍脅持了這名男子,想從他口中打聽到失蹤女孩的下落,可能這名死者不是胡亞雄的心腹,確實不知道那幾名女孩的下落,因為他看清了三狗子的相貌,所以被三狗子殺死了。在這之后,即昨天夜里,三狗子又持槍脅持了地下室里的那名死者,依舊想逼問出失蹤女孩的下落。”
吳麗瑩驚道:“小展,沒想到你跟著大國才一個多月,進步這麼大!”
展飛苦笑一聲道:“我是瞎猜的,三狗子是個很有心機的兇手,他作案從不留下痕跡,因此我想,在這個案發現場,應該找不到兇手遺留的物證。”
展飛的一番話,其他人只能聽懂表意,只有國強能聽出它的內涵。
國強便說:“我相信雁過留聲、人過留痕,只要仔細調查,一定會查到兇手的蛛絲馬跡。”
在國強安排下,一個多小時后,胡亞雄被分局的兩名偵察員帶到了現場,他的身后還跟著兩名五大三粗的馬仔。
胡亞雄沒有想到,他的冤家對頭國強也在水塘這,他冷冷地看著國強,鄙夷地一笑,掉頭想走。
“胡總,你這是心虛嗎?”國強拉著胡亞雄的胳膊,陰著臉問,“我們把你請過來,就是想要你辨認一下,不遠處的那具男尸你是否認識。
”
胡亞雄甩開國強的手,鐵青著臉道:“國大隊長,你這是話中有話啊,你要是懷疑我是兇手,你先拿出證據,否則我得回家喝茶去了。”
胡亞雄說完又想走,國強一個箭步擋在他身前:“胡總,我可沒有說過你有嫌疑,我只是想讓你認認,死掉的那人是不是你的熟人。”
“我要是不想認呢?”胡亞雄陰著雙眼,緊盯著面前的國強。
“不想認也可以,那我就告訴你,那具已經成了巨人觀、脹得快要爆開的尸體,他曾是你的馬仔。”國強冷笑一聲,又轉向胡亞雄身邊的兩個馬仔道,“你們老大不夠仗義啊,手下的兄弟死得這麼慘,他連看都不想看一眼,還不想知道兇手是誰,不想為他報仇!”
兩名馬仔看了看國強,又看了看胡亞雄,沒有出聲。
胡亞雄冷笑道:“你用不著離間我們,他是我的兄弟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國強看著兩名馬仔,又問:“胡老板的貼身保鏢豹哥怎麼沒來,啥時候換成你們倆了?”
見兩人沒有出聲,展飛道:“他們被人殺了,你們再跟著胡老板混下去,下面就該你們了。”
胡亞雄依然鐵青著臉,他瞅了瞅展飛,一把推開檔在他身前的國強,想往林子外走,沒想到國強忽然揮起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雖然國強沒有使盡全力,胡亞雄還是被打得踉蹌了幾步。
作為老大,胡亞雄哪吃過這樣的苦頭,他站穩身形后,一個箭步沖到國強身前,飛起一腳,踢向國強面門。
顯然,胡亞雄的身手不弱,他的腿法又快又狠,國強要是被踢中,定得當場昏厥。
國強微微后撤,他伸手接過胡亞雄的飛腿,猛地往上一舉,隨后一個進身,一腳踢在胡亞雄支撐腿的膝窩上,胡亞雄失去支撐,卟嗵一聲摔個仰面朝天,后背重重在砸在草地上。
吳麗瑩的掌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分局的幾個刑偵人員也喝起了彩……
胡亞雄的臉面丟大了,他咧著嘴強撐起身體,沖兩名馬仔大吼一聲:“給我砍,砍死他!”
兩名馬仔猶豫一下,還是抽出砍刀,向國強撲了過來。
國強正要出聲,展飛已沖在了他的身前。
展飛飛起一腳,將左邊的馬仔蹬倒,接著又一閃身,一手抓住另一馬仔持刀的手,提膝撞在對方的腹部……
僅僅兩三秒間,展飛就制服了兩名馬仔,就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時,國強忽然大喝一聲:“持刀襲警,把他們三人都給我銬起來,帶局里調查。”
深夜十一時,刑偵支隊審訊室。
胡亞雄被銬在審訊椅上,他雖然看似平靜,始終一言不發,其實他的心里卻波濤翻滾,他不得不反思這些年來自己的所作所為,為接下來的命運擔憂。
前些天,唯一的兒子慘死水塘,已經給了他巨大打擊,接著手下的兩個兄弟橫尸江邊,一個橫尸眼前的池塘,最得力的心腹阿豹至今下落不明……前幾年來到江濱,他開了先鋒舞廳,但他知道,舞廳只是他的幌子,要掙大錢,憑舞廳的那點收入遠遠養活不了手下的那幫兄弟,于是他販賣毒品、拐賣女孩,還犯下過多次傷害案,甚至還殺了兩名道上的競爭對手……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這是當年他在香港入道時就做好的心理準備,萬沒想到,報應來得竟然這麼快,當大把大把的金錢滾滾而來時,他精神中的唯一寄托——兒子胡家豪卻被人綁架殺害!現在大廈將傾,他又戴著手銬,坐在大陸公安的審訊室里,命運難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