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巖心里一驚,林金鎖的分析頗有說服力,但他心里明白,如果真是老太兒子目擊了拋尸過程,那麼這個幕后指使者,應該是自己的熟人。
吳巖不再出聲,他迅速在腦子里回憶每一個他熟悉的中青年男子,可是想來想去,還是找不出可疑的對象。
正在吳巖思索時,林金鎖說:“前幾天女孩包里的那10萬塊錢,你先拿出來給老太婆,以后的200萬由我出。”
吳巖趕忙跑進臥室,從柜子里拿出了10疊現金,放在林金鎖身邊。
林金鎖說:“過會天一亮,你就打電話給電信局,找到那部公用電話的位置,然后在那守著,我負責和老太婆周旋。對了,過會我把家里的那部數碼相機給你,看到有人打那部電話,你都給我拍下來。”
老國從不睡早覺,他六點來鐘就起了床,在小區附近的小公園里慢跑了半個小時后回到了家。此時陸依婷和樂樂還在床上酣睡,老國進了廚房,當他煮好飯,又下樓買來燒餅后,陸依婷起床了。
“大強,辛苦你了。”陸依婷說,“昨天下午遇到個案子,忙到凌晨四點來鐘才回家。”
老國將飯端到桌上,問陸依停:“我正想問你,是個什麼案子?”
陸依婷笑道:“是不是最近閑得發慌了,想插上一腳啊?”
“我這人,沒案子辦還真的不舒服,總是提不起精神,我知道這是周局關照我,讓我多休息,所以刑偵支隊接手的案子,很少叫上我。”
“那是他們沒有遇到疑難案子,遇上了,肯定得叫上你。”陸依婷回憶了一會昨天下午的那起案子,忽然說,“大強,我覺得咱們分局剛剛接手的這個案子不尋常,應該很棘手。
”
“哦,究竟是怎麼回事?”老國來了興趣。
陸依婷皺著眉頭,想了想說:“昨天下午在第二衛生職業學校教學樓旁的窨井里,發現了一具女尸,女尸下身赤裸,上身的衣服也被掀到了腋下,尸體被頭下腳上扔進窨井,另外,我們在其體內還發現了精斑……”
老國是老刑警,陸依婷是法醫,兩人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正吃著飯。
陸依婷把昨天的案發現場向老國描述了一遍。
“這案子很棘手嗎?”老國不以為然,“應該就是一起奸殺案吧!”
陸依婷搖了搖頭:“我的最大疑點是,死者的頸部雖然有扼痕,但經過解剖,并沒有在扼痕下發現皮下出血。”
老國一驚,他當然知道,活著被扼頸,由于外力作用,頸部皮下會出現出血等活體反應,浸染皮下肌肉等組織。既然無出血征象,應該就是死后傷,即死后遭到兇手扼頸。兇手做出這樣的舉動有兩種可能,一是兇手以其他方式殺死受害人后,以為受害人沒死,又進行扼頸加固,以徹底殺死受害人;另一種可能,是兇手偽造現場,干擾警方偵察。如果是后者,說明兇手有極強的反偵察經驗,那麼這個案子辦起來,確實會有一定難度。
見國強在思索,陸依婷又說:“我還在死者的前胸處發現了手掌大的一片蒼白區,初步分析為兇手跪壓導致。此處蒼白區的皮下有少量出血,為生前傷。”
老國更糊涂了,他說:“兇手在施暴時,單膝跪壓在受害人胸部,用以制服受害人,實施奸污后,他用某種方式殺死了受害人,他怕受害人沒死,又對其掐頸,是嗎?”
陸依婷說:“支隊和其他偵察員都認為,受害人認識兇手,兇手怕其生還后去報案,所以在其頸部實施了加固傷害行為,窨井邊不是案發現場,而是拋尸現場。”
“第一案發現場找到了嗎?”
“沒有,我們把可能案發的隱蔽處,包括受害人的宿舍都找了個遍,都沒有發現第一案發現場。”
“女孩的死因到底是什麼?”
“暫時還沒有查出來,昨天夜里我們已經取了樣,送到市局進行理化毒化檢驗,如果市局依然分析不出結果,我準備再好好解剖檢查一次。”
老國面無表情,機械地嚼著燒餅,過了一會他問:“你們發現的疑點就是這麼多嗎?”
“我們在衛校的墻頭外提取到了四枚疑似兇手遺落的煙頭,墻上有攀爬的痕跡,而衛校兩個大門處的監控我們也進行了初步察看,在推定的案發時段,沒有可疑男子進入。”
老國吃完飯,他點上煙,深吸一口道:“這案子確實有點詭異,按你們的分析,兇手和受害人熟悉,他進不去學校,完全可以把受害人約到校外;如果他們互不相識,假期期間,受害人大半夜去教學樓那兒干啥?實施奸污后,兇手的目的已經達到,完全可以迅速逃離現場,為什麼一定要下死手?”
“這就是我最大的疑點。”陸依婷附和道,“如果說兇手有很強的反偵察經驗,他為什麼敢留下自己的精液,如果兇手沒有反偵察經驗,他又為什麼要帶走死者的鞋子和手機?如果說兇手認為手機值錢,他為什麼將女孩價值上萬元的LV挎包扔到窨井里?”
“窨井、窨井,拋尸窨井……”老國念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