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照心急,他跟著老國和支昕進了審訊室。魏大春見老國三人不問話,都拿眼睛盯著他,只好訕笑道:“領導,你們冤枉我了。”
支昕冷笑一聲:“既然你沒有做過壞事,你跑什麼?”
“我——”魏大春吱唔了好一會,終于抬起頭,瞅了一眼老國道,“這位領導的眼神太嚇人,我以為他要打我,我能不跑?!”
老國依然一臉寒霜地盯著魏大春,他哼了一聲道:“咱們別扯這些無用的東西,實話告訴你,我們把你帶過來,是因為證據還沒有按實,否則早就給你戴銬子了,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們肯定會拿到你的證據,據你犯下的罪行,你肯定活不了,希望你現在能夠主動交代,或許還能保住性命。”
魏大春臉上的汗刷地流下來,他低下頭不再出聲。
老國冷笑道:“魏經理,你衣服穿得太多了,挺熱的吧,要不要脫下來涼快涼快?”
張照心里七上八下,他向老國招招手,示意老國跟他到審訊室外。
出了審訊室,張照急道:“老國,你有把握確定,魏大春就是兇手嗎?”
老國定定地看著張照,反問道:“你覺得我抓錯了人?”
張照只好笑道:“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想知道,你抓他的理由是什麼?”
老國說:“就憑他在珠寶行干過。”
“這——”張照疑惑地看著老國,不解其意。
老國解釋道:“我一直認為,兇手不可能在劫得項鏈和鉆戒后,把兩件東西遺落了一樣,所以我覺得,受害人的那根價值六七千元的鉑金項鏈被兇手劫走了,但鉆戒卻是兇手有意扔掉的,他扔掉鉆戒的原因,是因為他識得那枚鉆戒是假貨。
”
張照恍然大悟:“是啊,我和你們夫妻倆都認不出那枚鉆戒是真是假,要不是老王這個專業人士,肯定以為那枚鉆戒能值上十萬八萬。”
“開始我就一直懷疑這個魏經理,他不僅有機會進入監控室,更有機會支走保安,校正被他扳歪的攝像頭。”
“所以你詐他,說你在珠寶行見過他,魏大春果然上當,當即承認了?”張照的笑容又回到了臉上,不過他又疑惑道,“就算他認識那是枚假鉆戒,畢竟也能值個幾百上千塊錢,他有必要扔掉嗎?”
老國想了想說:“我是這樣認為的,對他這種專業人士來說,這枚假鉆戒不僅毫無價值,又無法出手,留在家里,將來要是被我們搜出來,還會被我們當作罪證,所以,當他從肖露手上擼下戒指,且發現是假貨后,當即就扔掉了。”
張照覺得老國的話有道理,便點了點頭。
老國又說:“你應該還記得,剛才在詢問那些保安時,我留了個心眼,問他們魏經理是不是天天都穿西服打領帶?他們回答說不一定。”
“他穿西服打領帶可疑嗎?”張照剛說完,忽然明白了,“老國,你的意思是,肖露臨死前和兇手有過搏斗,肖露的身上有傷,兇手肯定也有?”
“是的,在這類徒手掐扼致人死亡的案件中,死者在絕望時,出于求生的本能會激烈反抗,在兇手的臉上頸上胳膊上拼命地抓撓,只要雙方的力氣不是相差巨大、或者擊暈受害人再實施掐扼,兇手的面部頸部和胳膊等裸露在外的皮膚上,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會留下抓撓傷。
”
“好,我們這就進去檢查一下。”張照說完,又疑惑道,“就算他身上有傷,但那些傷能作為定案依據嗎?”
“我已經讓人去尋找證據了,周薇一會也過來,咱們馬上就有好戲看了。”老國故意賣了個關子。
接到老國電話,周薇匆匆趕到了鐘樓分局,老國從技術員手里拿過一只透明的證物袋,袋中是魏大春的手機。
老國接過證物袋,看了看里面的手機,他忽然發現,手機殼和手機的夾縫中有些許半透明狀的液體,液體已經干涸,粘在夾縫里。
老國戴上手套,輕輕取出手機,他仔細端詳著干涸的糊狀液體,對一旁的技術員說:“你趕緊把這處糊狀物提取下來,說不定會有重要發現。”
“你指的是?”技術員不解。
“我懷疑他在掐扼受害人時,受害人流出的唾液粘到了上面。”
技術員提取了可疑斑痕,又將手機遞給了老國,老國將手機交給周薇:“小周,這是嫌疑人的手機,我懷疑他多次用手機拍攝過肖露領著余通海回家的照片,這些照片可能被嫌疑人刪掉了。你通過技術手段找一找,另外,我已經讓人到湖濱公寓的保安室中,詳細檢查之前的視頻,我相信,只要魏大春做了案,肯定會留下證據。”
“師傅,做這事我最拿手,您就放心吧!”周薇拿著手機,匆匆跑進了技術室。
鑒于魏大春的身上有多處還未痊愈的抓痕,張照立即讓人開具了刑事拘留決定書,此時的魏大春已戴上手銬,被牢牢固定在審訊椅上,支昕和兩名預審員橫眉冷對,又是瞪眼睛又是拍桌子,魏大春雖然惶恐,卻拒不交代。
“魏大春,坦白從寬這個道理我相信你懂,現在你的證據已經確鑿,不交代只會吃點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