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林金鎖又說是和隔壁的萬醫生一起去的,支昕認為其中定有隱情。
坐在隔壁問訊室里的,是生殖中心的醫生萬斌,支昕到醫院將兩人帶到分局時,開的是兩輛車,林金鎖一直以為另一輛車上帶來的人是吳巖。
聽說帶到刑警大隊的是生殖中心的醫生萬斌,林金鎖猛地一驚,他忽然明白了,警方沒有抓到他拋尸的任何把柄,他們要是掌握了真憑實據,定會給自己戴上手銬……只是,他想不明白警方為什麼會把生殖中心的萬醫生帶過來調查。
林金鎖穩了穩心神,嘿嘿干笑道:“那天晚上我是帶著吳巖醫生去桑拿的,我有一個請求,支隊您對吳醫生一定得手下留情,您知道,我這個身上有幾個小錢的大老粗要是不干這事,你們肯定以為我身體有毛病,吳醫生是文化人,他要臉面,請你們千萬不要將他的事張揚出去,如果要罰款,我全認。”
另一間問訊室內,陸依婷和一名偵察員的面前,坐著一名四十來歲的男子,他是圣母醫院人工生殖中心的醫生萬斌。
萬斌一臉無辜道:“警官,我犯什麼事了?”
陸依婷問:“萬醫生,我們不是認為你有事沒事,我們想了解一下,第二衛校的女生白夢夢的死亡案,你知道嗎?”
“知道。”萬斌疑惑道,“難道我和那女孩有什麼瓜葛?”
“你能回憶一下,10月7號晚,你在干什麼嗎?”陸依婷感覺眼前這個文質彬彬的醫生雖然有一些緊張,卻絲毫沒有犯過案子的兇手那樣的慌張和恐懼,她的態度也一直溫和。
萬斌立即答道:“我的老家在河西省,春節期間就打算回老家看看父母的,因疫情耽擱了大半年,所以國慶前的9月28號,我就帶著妻子孩子開車回河西省老家了,直到10月8號晚才回到江濱。”
“有誰能證明?”陸依婷身邊的偵察員問。
“我妻子孩子一直跟我在一起,如果你們覺得親屬的證明不管用,10月8號回來的路上,我還和一輛車刮了一下,那輛車的車主也可以證明,高速公路上有那麼多探頭,肯定拍到了我。”
見萬斌說得這麼詳細,陸依婷知道他沒有說謊,但她剛剛升起來的希望卻再一次落空,她想了想又問:“聽說你們生殖中心就你一個醫生,是嗎?”
萬斌答道:“其實我們的生殖中心也就是做做樣子,招牌效應遠大于經濟效益,你知道,咱們江濱做人工生殖的三甲醫院就有四家,那里的團隊都由頂尖的醫生組成,我們只能撿點漏,掙的錢還不夠咱們的工資。”
陸依婷又問:“生殖中心共有幾人?”
“醫生就我一個,護士也只有一個,我剛才不是說了嘛,一年難得遇上幾個患者,所以人工生殖中心是林總用來撐門面的,讓其他患者覺得這里高大上,技術實力強。”
“你們的精液樣本是從什麼渠道弄來的?”
萬斌說:“一年前生殖中心成立時,林總從市婦幼醫院買過來六份,一年才用掉了兩份,其余四份一直在冰柜里凍著。”
“那兩份是什麼時候用掉的?”陸依婷問。
“一份是去年底,還有一份是今年7月。”萬斌見陸依婷皺著眉,又解釋道,“警官,您要是懷疑,可以查查我們的臺賬,做了人工授精的患者都有詳細的聯系方式。
”
晚上,陸依婷一身疲憊地回到家里,老國問:“圣母醫院的林金鎖和生殖中心的醫生怎麼說?”
“那兩人都沒有嫌疑,醫院庫存的四份精液樣本已經做了DNA檢測,與受害人體內發現的不匹配。”陸依婷嘆了口氣,“大強,沒想到這案子這麼麻煩,你親自出馬都碰了釘子,看來咱們要好好轉換一下思路,否則這案子很可能成了死案。”
老國沉思一會道:“我始終覺得,第一案發現場就在圣母醫院內。剛才我一直在想,兇手撕毀受害人的內褲,偽造他殺的假象,說明拋尸者不是普通的犯罪人,他的智商很高,絕不會把自己的分泌物留在受害人體內,因而受害人體內的精斑,應該是作案人嫁禍他人,或隨意取得的。但他自以為聰明,其實他獲取精液的渠道,正好會暴露他的身份。”
陸依婷道:“大強,既然你有把握認為第一案發現場在圣母醫院,那麼精液也應該來自圣母醫院,可是除了生殖中心的庫房,什麼地方還能弄到精液樣本呢?”
“會不會有這種情況,白夢夢當天下午在校外與人發生過關系?”
“不會。”陸依婷搖了搖頭,“經調查,當天下午她與兩個提前回校的女生逛街,沒有與其他男人私會的時間。”
老國點上煙,他在屋里來回踱著步,好一會,他忽然問:“我始終不解,如果第一案發現場在圣母醫院,那麼就有兩種可能,第一,白夢夢在操場上閑逛或健身、經過圣母醫院后門時,忽然被人挾持到醫院。但這種可能性比較小,因為她身上沒有約束傷和搏斗傷;第二,白夢夢主動去醫院做手術,手術過程中猝死,為了掩蓋罪證,醫生找來精液,在將其運至拋尸現場時,從她身上脫下內褲并撕破,偽造成奸殺現場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