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錄音,包大勇點上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沉思起來。
“這段錄音是我的第二個疑點。”周薇晃著手機說,“包所,您一定聽出來了,雖然他們沒有提到當年的文小青是他們殺害的,但句句都在擔心我們調查他們,再加上剛才我的疑惑——吳巖既然跑去喊人了,兇手還能那麼從容,繼續奸污受害人?就算他色膽包天,在他殺死受害人后,還敢耗時費力、將尸體藏進窨井里,這豈不是多此一舉、嚴重違背犯罪邏輯嗎?”
包大勇掐滅了煙頭,長嘆一聲道:“其實我對你和國顧問隱瞞了一些事情,這些事情今后我會告訴你們,但你今天的分析完全錯了。根據我知道的線索,老溫頭和吳巖真的不是兇手,所以咱們現在要調查的,依舊是冥幣上的指紋,還有你剛才提到的,即當年案發之日,都有哪些住在醫學院附近、偷偷回家探親的男子。這個調查盡管難度大,但這些人員我們必須逐個排查到位。”
周薇心有不甘,她問:“包所,那老溫頭這條線索,咱們就這樣放棄了?”
“相信我,放棄吧!咱們不能一拖再拖,白白在這兩人身上耗費時間了。”
周薇打開手機,找到辛磊傳給她的那張磨尖的金屬桿照片,遞到包大勇面前:“我剛才說過,前天晚上下著雨,老溫頭就是拿著這個尖東西,一路來到了一個老舊小區,他雖然解釋,說那個帶尖的金屬桿是用來撿瓶子的,可是我覺得,那天晚上,他很可能想拿這東西戳人。”
包大勇笑道:“他八十來歲了,老胳膊老腿,你覺得他用那東西能傷到人嗎?就算他從人家身后下手,人家一疼,還不返過身來痛打他一頓?”
“我始終覺得,他半夜三更跑到那個小區里,肯定不是為了撿瓶子……”周薇疑竇叢生,但她又無法說服包大勇,只得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上,忙著查看案卷了。
圣母婦科醫院外。
七八名喬裝的偵察員或遠或近,在醫院外撒下了一張無形大網,他們不僅密切監視林金鎖和吳巖的行蹤,也密切觀察著往來醫院的患者和院門口路過的行人。根據老國的部署,一旦發現與嫌疑人胖子身材較像、行跡可疑的男子,一律進行跟蹤,查清其身份。
林金鎖、吳巖和前臺接待小王依舊坐在辦公室里,為了防止敲詐人陳總再次打來電話,林金鎖又導演了第二出戲,只等陳總的電話打進來。
可是林金鎖沒有等到陳總的電話,卻接到了支昕的來電。支昕說他一會來醫院,有點小事要請林金鎖幫忙,林金鎖欣然答應。
吳巖神情立即緊張起來,他問:“林總,這個姓支的隊長怎麼老是在你身邊轉悠,我想,他是不是盯上你了?”
林金鎖哈哈笑道:“不會,再說我又沒犯法,他盯著我干啥?”
林金鎖說完,推了推靠在他肩膀上玩著手機的小王:“這兒沒你的事了,我和吳主任要商量一下醫院的業務拓展問題,你先忙去吧。”
“不嘛,我也要聽聽,說不定能給你們出個好主意呢!”小王刷著抖音,身子往林金鎖的懷里鉆。
林金鎖板起面孔,一把推開小王:“你就別鬧了,實話告訴你,我家那個黃臉婆馬上要來找我,要是看到了,哈哈,肯定得揪著你頭發不松手!”
小王這才撅起嘴,哼哼嘰嘰地出了辦公室。
“林總,這個支隊長過來,萬一被陳總看到怎麼辦?”吳巖不無擔憂,他們悄悄商量過,雖然他們的戲演得無懈可擊,但不能保證陳總不會偷偷到醫院外監視他們,萬一陳總看到他沒有在局子里關著,肯定又會打來電話,繼續敲詐。
林金鎖哈哈笑道:“我正想找個真正的警察到醫院里來,我要讓那個陳總知道,警察現在把我放了出來,目的就是想通過我,釣出他這條大魚,剛才咱們排的第二出戲,就是這目的。”
不一會,支昕敲開了林金鎖辦公室的門。
吳巖怕見到支昕,他已經到自己的辦公室里忙活去了。林金鎖瞥了一眼,見支昕雖然沒有穿警服,但警褲卻沒有換掉,腳上穿的,也是警察統一發放的制式皮鞋。林金鎖暗自高興,支昕的這套裝扮,是他求之不得的——既不讓人看出他是警察,又能露出點小小馬腳。當然,如果那個陳總就在醫院附近看著,他一定會知道,自己被警察秘密控制了。
兩人客套了幾句,林金鎖終于說:“支隊,您大駕光臨,有什麼要我做的,盡管吩咐。”
支昕哈哈笑道:“我要是說出來,你別笑話我愛慕虛榮哦!”
“哪里哪里,有話盡管說,你就是把我這醫院借去開幾月,也絕對沒有問題。”
支昕這才說:“醫院倒是不用借,若是借給我,只會把你的老本都虧掉。不過,我倒是想借你的大奔開幾天。”
“哈哈,這點小事啊,好說,你要開多久就多久,開廢了我再給你換輛新的開。
”林金鎖本就大方,自己的身家性命又握在這個刑警隊長手里,格外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