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昕想把對方鎮住,凌厲的眼神緊盯著單大偉的雙目,僅僅過了十來秒,支昕還沒有問話,單大偉就招了,他哼了幾聲道:“我,我交代……”
支昕讓偵察員打開手機進行拍攝。
單大偉說:“我知道,敲詐他人錢財是犯罪行為,但我只是想和林老板開開玩笑,嚇唬他一下,他這種土老板,坑了那麼多患病婦女的錢不說,還耽誤了人家病情……”
“什麼,你就想嚇唬他一下?”偵察員急道,他看了眼身邊的隊長支昕,指著病床上的單大偉說,“支隊,這家伙鬼話連篇,三歲孩子都不信。”
支昕冷笑一聲,他把椅子往床邊挪了挪,雙眼緊盯著單大偉裸露在被子外的腰部,陰陰道:“單大偉,你該不會是沒病裝病、沒傷裝傷吧?”
單大偉看著支昕向他纏著繃帶的肋間伸去的手,一臉驚恐:“你,你要干什麼?”
支昕伸手在單大偉撞斷的肋骨上按了按,單大偉疼得咧起了嘴,咝咝吸著涼氣:“你,你不能……”
“我不能怎麼了?”支昕雙目中忽然寒光一閃,手指在斷肋上稍稍用力頂了一下,單大偉立即殺豬般嚎叫起來,“警官,我,我說真話。”
支昕哈哈大笑,他縮回手道:“你想嚇唬林金鎖一下,我也想嚇唬你一下。”
偵察員說:“單大偉,你給我老實點,你是怎麼敲詐林金鎖的?”
單大偉驚魂未定,斷肋處傳來的鉆心疼痛,讓他知道,不說實話肯定無法過關,于是便把他打給林金鎖幾個敲詐電話的經過說了一遍。
【第七十章 不是懦夫】
市第一醫院特護病房內,單大偉企圖蒙混過關,開始時,他連敲詐林金鎖都不愿意承認,在被支昕嚇唬后,只得承認敲詐林金鎖未遂,但接下來,他卻拒不承認刁鵬飛和其母之死與自己有關。
支昕強壓著怒火,他問:“你是怎麼弄到林金鎖的那張拋尸照片的?”
“是刁鵬飛給我的。”
“他為什麼要把這麼重要的照片給你?”
“他之前借過我五萬塊錢,一直找各種理由賴著不還,后來被我要急了,他就給了我這張照片和一個電話號碼,他還告訴我,說照片上那個胖男人叫林金鎖。刁鵬飛讓我試試看,如果能弄到點錢,就讓我把那五萬塊錢給免了。”
“單大偉,你這是騙鬼啦?”支昕狠狠一拍床沿,“老實交代,你是如何殺害刁鵬飛和他老娘的?”
“什麼,刁鵬飛和他老娘被人殺了?”單大偉做出驚訝狀,然而他的演技并不高明,不僅不停眨眼,面部肌肉還輕輕抽搐幾下。
支昕氣得夠戧,他重重地喘了幾口氣,強壓下火氣,因熬夜而布滿血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瞪著單大偉:“你的意思,刁鵬飛母子的被害,與你無關咯?”
“警官,真的與我無關?”
支昕冷冷地看著單大偉,他在包里翻了一下,拿出一張鑒定報告,“叭”地拍在單大偉身邊的床頭柜上,吼道:“單大偉,你看好了,這是你的指紋與刁鵬飛家樓道扶手上指紋的比對報告,兩者完全吻合。”
偵察員補充道:“單大偉,你該不會忘了,逃離案發現場時,你的手握過了樓道扶手吧?”
單大偉吃了一驚,歪了下頭,看看放在床頭柜上的鑒定報告,沒有出聲。
單大偉知道,敲詐未遂加上持槍拒捕,這兩項罪名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但自己一旦承認殺了刁鵬飛和其母張荷花,死刑那是板上釘釘的事。
支昕知道此刻單大偉正在猶豫,他冷笑一聲道:“單大偉,指紋是鐵證,你就算不交代,法官也不會放過你的。”
單大偉畢竟在社會上混過許多年,還開過公司,不僅社會閱歷豐富,人也挺精明,他迅速反應過來,對支昕說道:“我承認我去刁鵬飛家討過錢,后來從他家樓道里下了樓,但我沒有殺人。”
“擺著電梯不坐,卻步行下樓,你減肥啊?”支昕陰郁的雙眼緊盯著單大偉,手又往他肋間伸了過去。
“我要找律師,你們刑訊逼供!”單大偉嚷道。
“殺人就是殺人,你就是找一個辯護團也沒用。”支昕說,“我再問你,我們從你家里搜出來的140萬元現金,你能說說這筆錢的來源嗎?”
支昕知道,之前老國分析,刁鵬飛已經從林金鎖手里敲詐到了100萬元以上現金,正因為兇手見到這筆巨款而生出了殺機。眼前這個單大偉雖然住著別墅,開著公司,外表光鮮的背后卻是一屁股爛賬,根本不可能在家里存放這麼多的現金。
“那是我開公司時積攢下來的,我知道,這錢放在銀行里,肯定要被銀行凍結,所以只能放家里。”
單大偉還沒有說完,就發出撕心裂肺的一聲慘叫,支昕罵了一聲粗話,揉了揉有些疼痛的手指……
鐘樓分局局長室內。
張照正向老國和周薇介紹案件的進展,支昕敲了敲門走了進來,他開門見山,對張照說:“張局,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個單大偉是個老油條,敲詐林金鎖的經過他交代了,卻拒不承認他認識那個被我們擊斃的熊小龍,更是矢口否認他伙同熊小龍殺害了張荷花和刁鵬飛,他知道,一旦交代了,他的命也就保不住了,盡管我給他上了些小小的手段,他還是咬緊牙關死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