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國搖著頭,想了一會終于說,“我看這錢可能與白夢夢的死亡有關。”
陸依婷一驚,她忽然明白過來:“我知道了,前些日子,我咨詢過省人民醫院人工生殖中心的專家,她告訴我,黑市上有誘騙女孩賣卵賺錢的勾當。這個余通海肯定不敢在自己的醫院里搞這些黑色交易,就讓林金鎖去做,他再從林金鎖手里買來卵子,高價賣給需要卵子的不孕不育家庭,從中弁取暴利。”
“我們始終沒有找到白夢夢的鞋子,這又是怎麼回事?”
“林金鎖交代,他與吳巖拋尸時,忘了將白夢夢的鞋子穿上,或扔到拋尸現場,最后我們在圣母醫院的手術室里找到了,可能是他們拋尸時緊張,不小心將鞋子踢到了柜子底下,這也是定案的最重要證據。現在只缺吳巖沒有到案,其他的全已經對上了號……”
“證據鏈完美閉合,這我就放心了。”老國喝了口茶。
陸依婷好奇地問:“對了,大強,你是怎麼知道ATM機上還有這個新功能的?”
“不久前我在一本內部刊物上無意間看到的,當時我覺得,這一新技術對偵察貪污受賄等經濟犯罪很有效,我就記在了心里……”
老國還沒說完,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剛接通電話,包大勇急切的聲音就在電話里響了起來:“老國,不好了,出事啦!”
老國頭皮一乍,忙問:“出什麼事了?”
“我剛才一直擔心,老文頭會突然出手,弄死尤飛龍,我就到他家里找他,沒想到他果然出門了,我又到尤飛龍的小區里尋找,剛到門口,就看到尤飛龍開著出租車瘋一般駛出了小區……”
“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想,老文頭有可能綁架了尤飛龍的女兒,尤飛龍這才開著車去尋找。”
“那你趕緊跟周薇聯系一下,讓她開車接你,然后你告訴我地點,我打車過去會合。”老國說完,趕緊往身上套著衣服。
根據老溫頭在電話里告訴他的地址,尤飛龍很快找到了這座拆了一半的小樓,他手里拿著那只大號手電筒,如車大燈一般雪白的光線穿過雨幕,照見了樓里的老文頭和吳巖,在他們身邊,尤娜被綁在椅子上,不停地掙扎。
見父親找了過來,尤娜叫道:“爸,警察來了嗎?”
“小娜,你別怕,爸爸能救你出去。”
“嚯嚯,怕是你不敢把警察叫來吧?”老溫頭將手伸進懷里,打開了逆變器的開關。
“爸,你為什麼沒有叫警察?”尤娜狐疑地看著小樓外的父親,她有種不祥的預感,“剛才他們一直說,你當年要是殺害了文小青,你肯定不敢報警,因為救下了我,你就得進去了。”
尤娜根本不信,溫和有禮、對自己疼愛有加的父親,會是當年奸殺學姐文小青的惡魔,然而在解救自己這個最關鍵的時候,父親的行為卻印證了老溫頭的猜測——他不敢叫警察!
慌亂中,尤飛龍解釋道:“這老頭年齡大了,我怕他被警察抓去,肯定得死在牢里。所以我過來勸勸他,他要是收了手,這事就算了!”
“呸,我看你是心里有鬼。”老溫頭拿著金屬桿,指著尤飛龍說,“你怕這事鬧大,警察根據我提供的線索,會抽你的血吧?”
“爸,我要你親口告訴這老頭,文小青不是你殺的。
”尤娜一臉期盼地望著父親。
尤飛龍愣了一下,沒有出聲。
“爸,那你親口告訴我,你絕不是殺人兇手。”尤娜看著父親,尖叫聲中透出了絕望。
“當時我在外地當兵,文小青被殺的時候,我一直在部隊里,哪有空回家。”
吳巖插話道:“對文小青的案發時間,你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
“我,我是后來從報紙上看到的。”
“尤飛龍,既然你不說真話,那就別怪我心狠了,我現在就讓你的女兒替我閨女償命。”老溫頭舉起金屬桿,閃著寒光的桿尖對準了尤娜的咽喉,“尤飛龍,你再滿口謊言,我這一桿子下去,你女兒只能到陰曹地府去陪我那可憐的閨女了。”
吳巖躲在老文頭身后,他指著尤飛龍說:“你還可以報警,報了警文叔也可能饒過你女兒。”
“我,我——”
“快說!”老溫頭蒼老的嗓音吼道。
“我,我說——”尤飛龍站在樓房門口,屋檐上流出的雨水澆在他的身上,他花白的長發已經濕透,雨水順著頭發連著串往下滴,“我那是不小心……”
“強奸殺人,那是不小心?”老文頭見尤娜驚恐地盯著父親,他把金屬桿從尤娜脖子上移開,指著尤飛龍說,“你老實交代,要是有半句謊言,我就讓她償命。”
“日”的一聲,誰也沒有想到,尤飛龍的大手電忽然砸向老文頭,翻轉的手電光柱迅速在屋里劃過,老文頭絲毫沒有防備,他反應緩慢,大手電正好砸在他的胸口,他踉蹌一下,急忙將金屬桿戳向地面……
二十分鐘前,周薇開車接上了包大勇和老國,然而江濱城這麼大,他們不知去哪里尋找老文頭。
車子在雨夜里東奔西竄了好一會,包大勇急得滿頭是汗,他說:“小周,你不是會黑客技術嗎?你查一查老文頭的手機定位,再查一查尤飛龍的定位,看看他們是否在一起,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