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里抽了根煙后,男子又啟動車子,在院門邊停了下來,他透過車窗往院門上方一看,古色古香的門頭上寫著幾個燙金的大字:云水閣會館。
大院內是三四十幢兩層的木質小別墅,每幢的面積僅有兩百來平米,少婦將寶馬車開進了二號別墅下的車庫中,她翻開化妝鏡,補了補妝才下了車,順著車庫的小門徑直來到了別墅的客廳。
客廳內冷氣打得很足,靠墻的沙發上,一個穿著白色睡袍、舉著報紙的男人正在等著她。
報紙遮住了男人的臉,他只瞥了一眼少婦,說了句:“想吃東西自己打電話。”
男人依舊聚精會神地翻著報紙,等幾個版面都看完了,他這才將報紙扔下,露出了謝頂的腦袋,他取下老花鏡,一雙有著青灰色眼袋的雙眼里含著曖昧的笑意,他雙手交叉枕在腦后,饒有興致地欣賞著正在吃著套餐的少婦,想象著不久后,少婦赤裸著身軀倒在他懷里的風騷模樣。
少婦名叫楊午晴,是江濱一家國有企業的科長,職位雖不高,好在是個閑職,工作沒有壓力,何時上班何時下班,也完全由自己支配。
見楊午晴吃完飯,男人看了看表,從兜里取出個小藥瓶,倒了顆膠囊扔進嘴里,和著溫水,慢條斯理地將膠囊吞進了肚里。
女人知道,再有二十分鐘,男人的溫文爾雅就會被獸性取代,這段時間,她必須做好“戰斗”前的準備工作。
男人將大眾車停在漆黑的林子邊,順著山路在云水閣會館的四周轉了一圈,然而會館內燈光昏暗,無法看清全貌,他只得重新坐回車里,拿出手機,在百度上搜索到了云水閣會館的介紹。
這是一家私人會館,網上的介紹只有了了數語,他只好撥打了網頁上留下的固定電話,咨詢后才知道,這家會館除了會員不對外營業,而他要想成為會員,必須經過老會員介紹,在每年繳納30萬元年費后才能獲得會員資格。男人知道,這樣的消費水準針對的是富豪階層,說白了,就是富豪帶著小三偷情私會的場所,當然,對一擲千金的富人來說,不論是30萬年費還是每天大幾千元的消費水準,一切都物有所值。
這里不僅安保措施一流,隱私保護也十分到位,客人的車子不僅蒙上車牌、停在各自別墅的車庫里,就連送餐和打掃衛生的服務人員,也和客人全程零接觸,客人在提前預定后,只需報出自己的VIP號碼就可以進入院子,靜悄悄地來,靜悄悄地走,當然,性伴自備。
男人在山路邊又等了個把小時,知道女人今晚不會再出來,隨著欲火的漸漸消退,他沖不遠處燈光昏暗的會館罵了一句粗話,拿起身邊的一個金屬物,在上面輕輕一按,一道鬼魅的電弧立即在金屬物的兩個電極間來回跳動……
戰爭是殘酷的、毀滅心靈和肉體的,但有一種戰爭例外,那就是男人和女人床上的戰爭。
在藥力的幫助下,謝頂的男人寶刀不老、雄風盡展,他和楊午晴從浴缸戰斗露臺,又從露臺戰斗到沙發,再從沙發戰斗到床上,在楊午晴一聲聲淫蕩的尖叫聲中,男人終于長嘯一聲扔了兵器……
男人喘著粗氣,輕輕推開楊午晴身姿曼妙的身體,或許體力透支太多,他久久沒有出聲,點了根煙慢慢抽了起來。
楊午晴耐不住寂寞,調笑一番后終于問:“我說老禾,上次我跟你說的那事,你打招呼了沒有?”
這個被稱作老禾的男人沉默一會,慵懶地問道:“你說的是那個要被判刑的老同學?”
“上次我給你發過微信,你是不是忘了?他叫韓小滿,是我初中時的同學,今年3月份,據說一個公司的女老板罵他是窮鬼,戳中了他自卑的神經,他就跟蹤那女人,在地下車庫將她往自己的面包車上拖,目擊者報警后,警察就把他抓了起來,一直關在看守所,據說最近要開庭,弄不好得判他幾年……”
“你想要我打招呼?”老禾微微有些不快。
“當然了,咱們的老禾就是聰明。”楊午晴媚笑著伏在老禾的胸脯上,一只手在他腰胯間輕輕撫弄著。
老禾想了想問:“我看這事不那麼簡單,別人就罵他一句‘窮鬼’,他犯得著記這個仇嗎?”
“你當然不會明白,對自卑的人來說,這話無異于往人家心窩里捅刀。”楊午晴解釋道。
老禾想了想,又說:“按理說,那個女老板要是罵他,他最多也就是反罵回去,再不然,抽她兩巴掌瀉瀉火就行了,他卻跟蹤盯梢,還把她往車上拖,他究竟想干什麼?”
“他就是要讓那個女老板給他道歉,別的還能干什麼?還能為這事殺人?”楊午晴的臉沉了下來,“你以為他的手是你這玩意,使點勁就能泄火?”楊午晴一把抓住老禾的寶貝兒,作勢要用力。
老禾連忙告饒:“我的小心肝,你聽我說嘛……要我看,這個韓小滿的動機確實可疑……再說,為這事打招呼,影響不太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