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樺在鼻子里哼了一聲,他想激怒韓小滿,他情緒失控才會說出心里話。
果然,韓小滿突然吼道:“我希望她的公司虧得血本無歸,虧得她去做雞,每天接幾十個男人去還債……”
林樺哈哈笑道:“喂,我說韓小滿,你終于說出心里話了?”
“我就是希望她變成比我還窮的窮人,有這想法犯法嗎?”
林樺盯著韓小滿道:“你希望程妮的公司做砸了我能理解,可你希望她賣淫還債,說明你的心理已經嚴重扭曲,我有理由懷疑,你綁架她的動機遠非你所說的逼她道歉這麼簡單,說不定你是想殺掉她。”
“這都是你們的猜測,如果猜測能定罪的話,你們就當我是殺人犯、判我死刑得了!”韓小滿翻著白眼,嘴角微微上揚,一副勝利者的口吻。
林樺真想上前抽上韓小滿兩個耳光,但看到師傅倒是波瀾不驚,依舊心平氣和地看著對方。
林樺喘了會粗氣,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他知道,韓小滿的這些話并不能在法庭上作為證據。他和魏若石又向韓小滿核實了案發的時間地點等零碎的線索,這才讓獄警將韓小滿帶出了審訊室。
出了看守所,林樺說:“師傅,我看這個韓小滿心理嚴重變態,他綁架程妮,絕對不是想讓她道歉、或抽她兩巴掌這麼簡單,那天您說他不可能為了性侵一直跟蹤她,我覺得,他勒索錢財的動機可能更大,直到把程妮的公司掏空,這或許就是他的真實動機。”
魏若石點了點頭道:“之前我也考慮過,讓程妮的錢都變成了他韓小滿的錢,他成了富人,而程妮債務纏身,這樣的推理倒是符合他已經扭曲的心理。
”
林樺腦袋靈光,他又說:“剛才我還想到,如果想報復和污辱程妮,還有一種辦法最解恨。”
“說說看。”魏若石看了看一臉不正經的徒弟。
“韓小滿會將程妮綁架到一個小黑屋里,讓她當性奴,既發泄了獸欲,看到程妮跪地求饒、感受到自己可以擺布他人命運、決定他人生死,韓小滿才會覺得受傷的靈魂得到了撫慰。”林樺眉飛色舞,繼續道,“如果我是韓小滿,我還會把空房子裝飾成肉鋪的模樣,四周的墻上掛著殺豬刀、鐵鉤、綁繩,對了,還有放血的大盆,當然,還有一雙水靴,一件沾了血的皮圍裙……”
魏若石像陌生人一般,盯著林樺看了好一會才說:“你小子可以唉!”
林樺笑道:“師傅,您這是表揚我還是罵我呢?”
魏若石笑著搖了搖頭:“當然是表揚你!我看你是恐怖電影看多了,當個導演綽綽有余……”
“師傅,您這是換個角度罵我,認為我當警察不夠格?”
“你當導演也不夠格。”魏若石說,“你的環境渲染只有視覺,沒有聽覺嗅覺和體感。”
“此話怎講?”
魏若石說:“你想象中的小黑屋里,應該彌漫著濃濃的血腥氣,這是嗅覺;還有一盞讓人昏昏欲睡的白熾燈,這是視覺;門外的寒風吹得糊窗的塑料紙嘩嘩作響,外面還得傳來野貓的叫聲,這是聽覺;當然,被囚禁的女人還得雙手抱胸,瑟瑟發抖,這是體感……”
“師傅,還是您厲害,我還以為您就是個樂呵呵、醉薰薰的小老頭,原來您的內心這麼陰暗。”
“破案沒有想象力怎麼行?”魏若石說,“接下來咱們應該找到這樣的小屋。
”
林樺抓了抓腦袋,終于明白了魏若石的用意,他說:“師傅您是說,如果韓小滿想要性侵或勒索錢財,他肯定得有一間不為人知的小屋,咱們只要找到這間準備囚禁程妮的小屋,韓小滿的犯罪動機就一目了然了,我說的是不?”
“從今天開始,咱們一起找這間小屋,你要是再玩手機,我不把它踩爛了你就是我的師傅!”
林樺趕緊把手機塞進兜里,問魏若石:“師傅,那今晚您不喝幾杯了?”
“當然喝,喝完了再去找,頭腦好使。”
“師傅,我差點忘了,韓小滿已經找好了律師。”
魏若石問:“是法援中心的指定律師嗎?”
“不是,聽說我的老同學李睿凡已經接下了他的案子,準備替他辯護。”
“李睿凡?就是這幾年在咱們江濱律師界嶄露頭角的那個李睿凡?”魏若石不解道,“韓小滿不是窮嗎,他能請得起李睿凡這樣的金牌大律師?”
“我聽說李睿凡不收他一分錢。”
魏若石皺著眉頭問:“李睿凡想借機炒作自己?還是同情?”
“我想,李睿凡主要是想提高知名度吧,畢竟媒體都在關注這起案子,經他辯護,韓小滿一旦無罪釋放,他的名氣就會更響了。”
“不要把他想得太壞,或許他就是同情韓小滿才替他辯護的。”
“不排除這個原因,我和李睿凡是老同學,他的情況我再熟悉不過了,他的父母在農村,沒有穩定的收入,也算窮人吧。”
“看來,他想替窮人發聲?”
林樺點點頭:“應該是吧!”
魏若石沉思片刻,對林樺說:“你可以找找你這個老同學,側面了解一下情況,省得被他打個措手不及。
”
晚上八點多,林樺和李睿凡在江邊的一家大排檔坐了下來,天氣雖然悶熱,但江風倒是舒爽,兩人要了幾個菜和一箱啤酒,邊喝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