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對。”一直自信滿滿的李睿凡終于站起身來，他對審判長說，“公訴方的問話涉嫌誘導，想要我的當事人說出與現實不符的想象性內容。”

審判長想了想問李睿凡：“辯護人，你的意見是什麼？”

李睿凡微笑著看了看身邊的眾人，終于對老孫說：“請問公訴人，我想問一下，您認為我的當事人想要將程妮弄上車，目的是為了勒索錢財，請問你的證據是什麼？”

老孫淡淡笑了下，沒有正面回答，他反問道：“請問辯護人，你覺得被告人將受害人弄上車，不是為了勒索錢財又是為了什麼？”

李睿凡說：“剛才我的當事人已經陳述了，他就是想要程妮的一句道歉。”

老孫問：“要一個人道歉，前提是這個人得罪過他，然而據公安機關的調查和我們檢察機關的走訪核實，受害人程妮根本不認識被告人韓小滿，而且她在案發時段的前幾個月內，根本沒有去過人民商場，韓小滿所謂的受害人罵過他，顯然是謊言，目的是為了減輕他的罪責。”

李睿凡說：“據我所知，案發日離韓小滿所說的初遇程妮日相隔36天，人民商場外的監控早已被覆蓋，你所說的沒有過相遇并不能成為事實，程妮所說的不認識當事人，亦不可采信。其一，她遭受過當事人的暴力夾頸，心生怨恨；其二，她辱罵受害人是窮鬼，一旦承認，會遭受到所有窮人的一致聲討，導致大量網民拒絕購買她公司的快餐，她的公司將蒙受巨大的經濟損失。對此，我認為，在道德和經濟利益的雙重趨使下，程妮說了謊。

”

一個說韓小滿說謊，一個又說程妮說謊，原來安靜肅穆的法庭內頓時嗡嗡一片，旁聽席上，有些人贊同李睿凡的觀點：“對啊，程妮一旦承認她罵過人家是窮鬼，肯定要被網民人肉，把她怎麼發跡、做過哪些見不得光的隱私都給扒出來，說不定她‘上面’有人——哈哈！”

也有人站在公訴人的角度：“我看，韓小滿要是真想讓程妮道歉，當面攔下她就是了，何必把人家往車里拖，程妮要是拒不道歉，扇她兩耳光氣不就消了！”

“嗯，你說的有道理，程妮看起來挺漂亮，氣質又好，保不準他想把人家弄回家，既能勒索錢財，又能當作性奴，玩膩了錢也到手了，肯定還得殺人滅口！”

見旁聽席上的人都在交頭接耳，審判長連敲了幾下法錘，大聲喊道：“肅靜、肅靜！”

又過了兩三分鐘，法庭內才又重新安靜下來。

公訴人老孫說：“被告代理人，法庭上最需要的是證據，你說程妮說了謊，那麼請你拿出證據。”

李睿凡當然拿不出證據，但他并不慌張，而是笑問：“請問公訴方，你說韓小滿綁架受害人是為了勒索錢財，請你也拿出證據。”

“好，我這就讓證人出庭。”老孫在征得法官同意后，林樺穿著筆挺的警服走上了證人席。

【第六章 補充偵察】

江濱市中級人民法院第一刑事法庭。

已經到中午12點多，庭審僵持在法庭辯論階段。

林樺向法官鞠了個躬，自我介紹后，沖有些驚訝的李睿凡微微一笑，這才說：“我代表江濱警方補充我們調查到的最新線索：兩年前，被告人韓小滿曾在本市的電子街開了一家經營快餐的小店，電子街商鋪里的經營戶眾多，加上購物的群眾，被告人的生意很好，但半年后，本案受害人程妮看中了電子街的人氣，將其外賣的觸角伸到了電子街，因其工廠化生產，產品的口味及價格都是韓小滿等餐飲商戶無法比擬的，導致這些商戶的生意一落千丈……”

法庭內鴉雀無聲，眾人都緊緊盯著帥氣的林樺。

得到審判長同意后，林樺在眾目睽睽下念道：“證人胡某，身份證號********，胡某之前與韓小滿同為電子街的餐飲商戶，他作證說，韓小滿見生意越來越差，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抱怨，說美味家餐飲公司——即本案受害人程妮經營的公司——攪黃了他的生意，并說公司的老板是個黑心腸的人，逼得他沒有活路。另一名證人張某麗也為電子街的餐飲商戶，其身份證號為********。張某麗作證，韓小滿曾多次揚言，既然美味家餐飲公司不給他們活路，今后有機會，他也不給公司的老板活路……”

林樺讀完，將證詞交給了書記員，走下了證人席。

公訴方老孫說：“從剛才的證言中可以看出，韓小滿綁架程妮早有預謀，鑒于其多次到長江大廈踩點，我們有理由相信，被告人讓受害人道歉的說法根本站不住腳，其動機就是要報復美味家餐飲公司的老板程妮，將其綁架后要麼勒索大額錢財，要麼實施傷害甚至殺害，絕不是他口口聲聲所謂的要一句道歉。我代表公訴機關建議，對韓小滿綁架未遂的犯罪事實應預以嚴懲。”

審判長問韓小滿和李睿凡：“被告及代理人，對剛才的證詞，你們有什麼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