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認為這里檔次太低?”
“是啊,高福民就是不把她帶到高氏莊園,起碼也得在城里找家五星級賓館吧?”魏若石指著云水閣會館道,“這個不起眼的小門頭,里面能好到哪里去?像這樣的度假山莊,江濱的山里到處都是。十幾年前我破獲了一起綁架案,順利解救了一個大老板的獨生子,他很感激我,要將一個小型度假村悄悄過戶到我的名下……”
“師傅,您肯定沒要?”
“你說呢?”
“您當然不會要,您是一個廉潔自律的警察,我服您!”
“我就是普通老百姓也不會要。”
“為什麼不要,放到現在,至少能值個上千萬,您傻啊?”
“我看你才傻,”魏若石指著云水閣的大門說,“像這種不起眼的小型度假山莊,每年的維修管理費少說也要上百萬,你住得起?你要是用來經營賺錢,能拉到幾個客人過來?”
“說不定里面別有洞天、還是個桃花源呢?”
“要是里面地方大,那輛車能停在路邊嗎?”魏若石抬手指向不遠處的林子邊。
林樺這才注意到,離會館大門約六七十米外,黑魆魆的林子邊停著一輛黑色轎車,由于看不太清,林樺只能看出那是輛高檔車。
兩人盯著黑色轎車看了一會,都感到頭皮一乍,林樺說:“不好,這輛車上的人會不會也被劫持了?”
林樺在前,魏若石在后,匆匆向前方的黑色轎車跑去,當他們跑到車后二三十米處,黑色轎車忽然打著火,急速地向前方駛去,發動機的嘶吼聲乍響在山道上,嚇得林子里的一群宿鳥撲棱著翅膀,在剛剛明亮起來的天空里四下散去。
林樺趕緊跑向身后的警車。剛才他和魏若石邊走邊聊,已經離車子兩三百米遠,等他開著車接上魏若石,只往前追了幾百米,林樺就失去了信心,他明白,那輛黑色奔馳已經走了四五分鐘,此刻一定下了山,融入了城市第一撥早高峰的車流里。
林樺調轉車頭重走了一遍山路,他發現,小路上共有兩處治安探頭,經過檢查,他發現探頭下的金屬桿上,橢圓形的檢查孔敞開著,孔內的斷線上落滿灰塵,顯然早就被人剪斷了。
就在兩人準備趕到東山分局匯報調查結果時,林樺的手機收到了一條微信。
林樺打開微信,發現趙博士發來了一段視頻,他剛播放三四秒就驚呼起來:“師傅,重大線索,真是天助我也……”
魏若石和林樺在會議室里一覺睡到上午十點,直到8.20案專案組的人員陸續走了進來,他們才起了身。
作為專案組負責人,老國和法醫中心的主任吳麗瑩都趕過來聽取匯報。
東山刑大的十幾名偵察員及法醫經過一晝夜奮戰,收獲頗豐,首先是分局法醫經過多輪尸檢,終于發現受害人的左側頸部有一處并不明顯的電流燒灼傷,分析為兇手在擊暈受害人后將其綁走;其次,經過化驗,確認受害人子宮內的液體為含鈣量很高的井水,這一發現一下子縮小了排查范圍,基本確定兇手囚禁受害人的地方是個沒有通上自來水的偏僻區域;第三,小羊山上的棄尸現場離山腳下的垂直距離為12米,分析兇手為身體健康的青壯年男性;第四,棄尸點東側約二十多米處有一處較隱蔽的山洞,排除兇手為熟悉小羊山環境的村民;第五,兇手之所以能將尸體背到車上,而非分尸后多次運走,表明囚禁處沒有監控、或監控有盲區。
分局大隊長蘇勇又介紹道:“我們在走訪中了解到,本月十九號凌晨一點多鐘,一位晚歸的村民發現棄尸現場停有一輛黑色車子,他當時沒有留意就回家了,因為他不認識街面上林林總總的車子品牌,說不清那是輛什麼車,但最起碼,讓我們知道這輛黑色的車輛非常可疑。”
見案發僅一天,東山分局就查到了這麼多有價值的線索,老國一直黑著的臉上露出點笑意,他問:“沿途的監控中找到這輛車了嗎?”
蘇勇答道:“拋尸的那條路是鄉間小道,沒有安裝監控,但我們在這條小路兩端的大路上,找出了案發時段的監控視頻,對經過的130多輛黑色車子進行篩查,發現有兩輛黑色車輛沒有在相應的時段出現在下一個路口的監控下,經過讓目擊者對車型進行辨認,又排除掉了其中的一輛七座面包車,剩下的唯一一輛,是黑色的大眾轎車……”
“這輛車的車主查到了嗎?”老國問。
“可惜,就差了一步,后來我們經過調查,這輛黑色大眾上掛的是偷來的號牌,我們正在組織人手,查找這輛大眾車的行駛軌跡。”
老國布置了任務后,輪到魏若石和林樺介紹調查的情況,魏若石推了推林樺,讓他站起來發言。
林樺把他在案發地發現的手機交給技術員,要他們取出手機卡確認機主身份,他接下來說:“現在師傅和我基本確定,被害人朱婭婧有一個情人,當晚她很可能是和這個情人幽會去了,并在幽會途中遭到了劫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