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兇手變得更聰明了,他采取勒頸的方式殺死受害人,就算將來找到了第一現場,也很難在地面、墻面上提取到死者的生物物證。”
大隊長曹勇領著老國、魏若石和林樺在現場看了好一會,見實在找不到遺漏的線索,便沿著廢墟間的小道往回走。
老國沒有參與前兩起天窗案的調查,林樺記憶力不錯,便向老國介紹起來:
“之前的兩起天窗案,第一案發生在去年12月21日,死者名叫陳瀞麗,36歲,某軟件公司股東,身家千萬,她的死因為頭部遭受到鈍器擊打,之后兇手割走了其一整塊皮膚;第二案發生在江口區,案發時間為今年3月1日,受害人金美藝,33歲,江口區中心醫院辦公室主任,死亡原因為銳器割頸導致的失血性休克;今天這起案子,受害人年齡約30歲出頭,也沒有遭受到性侵,死因為軟物勒頸導致的機械性窒息……”
聽了林樺的介紹,老國看了看魏若石,說道:“你剛才說兇手的經驗在不斷增長,這話既對,也不對。”
魏若石和林樺都不解,一臉疑惑地看著老國。
老國說:“你們別忘了,如果不出意外,兇手第一次殺人割皮,是在高氏莊園,你們好好想一想,他割皮的手法長進了嗎?”
魏若石和林樺想了一下后都大驚,他們清楚地記得,呂勝男背部的那道傷口線條平直、深淺基本相同,要不是前來送燕窩羹的劉嫂突然出現,呂勝男的后背上,同樣也會出現一扇完美的“天窗”!
魏若石背上頓時升起了一道寒氣,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師傅,您是說,兇手原來就精通此道?精通割皮剝皮?”
老國沉聲道:“是的,他可能是生豬宰殺、皮革制造等行業的從業者,也可能是外科醫生。這解釋了他從第一起案子開始,割皮手法就那麼熟練的原因……”
省人民醫院醫學鑒定中心。
李睿凡頹然地坐在大廳內的長椅上,他面色煞白,虛弱得像一位大病初愈的老者。
李睿凡的手里捏著一張親子鑒定報告,報告顯示,他與兒子佳佳無親緣關系!
李睿凡當然明白,他視若心肝、蹲坑時都會翻看他照片的這個可愛的小人兒,竟然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關系,而是妻子和另一個男人造出的孽子,白白浪費了自己兩年的父愛不說,自己的頭上還一直戴著頂暖暖的綠帽子。
李睿凡從未感到如此的無助,他愛佳佳,兒子第一次的笑容、兒子第一次呀呀學語、第一次喊他爸爸、第一次委屈地流淚、第一次背詩……都深深印在他腦海里,無法抹去!
“狗日的‘鋤禾日當午’,狗日的老禾——”李睿凡惡毒地罵了一句,他說不清心里究竟是什麼滋味,兒子天真無邪的笑臉、妻子美艷動人的面龐和近乎完美的身材、老禾那謝頂的腦袋、浴缸中糾纏在一起的兩具紅彤彤的軀體……無助、糾結、怨恨、痛心、憤怒……所有的負面情緒讓他真想扯起嗓子狂吼幾聲,他甚至想買把刀,在那對狗男女的身上狂砍一氣……
李睿凡想趕緊逃離這個讓他撕心裂肺的地方,他在長椅上坐了個把小時,腿上終于有了點力氣,他站起身想走,卻見到了一個熟人——江濱大學生物系主任、瘋子教授錢長生。
錢教授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熟人,他怔了一下,趕緊扭過他皮膚緊繃的驢臉,沒想到李睿凡心虛,下意識地和他打了一聲招呼。
錢教授見躲不過去,只好湊到李睿凡跟前,推了推酒瓶底眼鏡,小聲問:“李律師,我一看就知道,孩子肯定是你的,對不對?”
李睿凡有點懵,但他不想說話,扁扁嘴苦笑一聲,算是回應。
錢教授也苦笑一聲,他楊了楊手里的報告,罵了一聲:“靠,還真是我的基因充分發揮了遺傳作用!”
李睿凡瞪大了眼,他弄不明白,既然是自己的親生孩子,為什麼還會露出這麼一副倒霉樣?
錢教授解釋道:“本來嘛,我就是想做個實驗,我把自己的基因放進一個長期服用避孕藥的性工作者肚子里,看能不能長出孩子,沒想到,還真長出來了……但這個女人不管我是不是做實驗,她開口就要500萬,不然就把孩子抱到學校去……”
李睿凡心情不快,再說他對錢教授沒有好感,便說:“你不用把科學兩個字當作口頭禪,事實就是,你去嫖娼,無意中嫖出了孩子……”
“你——你——”錢教授變了臉色,“李律師,你這是在玷污科學!”
李睿凡苦笑道:“嫖娼不是科學,是違法行為!”
“既然你說我違法了,那我也不給你面子。”錢教授指了指李睿凡手里的鑒定報告,“我就知道,你孩子名義上是你的,還跟你姓,但基因不是你的!”
一句話觸動了李睿凡最敏感的神經,他本想發火,但看了看一臉認真的錢教授,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抱著頭不再出聲。
錢教授的眼睛轉了轉,他湊到李睿凡身邊,壓低聲音說:“咱們做個交易怎麼樣?”